少女搬得滿身是汗,她解開罩衣,裡頭隻穿着一件不算厚實的棉衣,将一袋袋貨扛在肩上,搬進角屋裡。
雖說這天看着沒雲,但還是怕出貨之前淋了雨,袋子裡頭都是成衣,淋過雨就難賣上好價錢了。
“頭回來,就該少帶些。”老爹弓着腰,扛着袋子進屋。
父女倆忙活了一個多時辰,才将貨都歸置好。
“這有什麼。”少女捶了捶自己的手臂,“就是再來一車也行。”
如今百姓買得起衣裳了,廠裡出來的成衣多,但日子稍微好過了一些,便也想穿點好看的。
貴人們的绫羅綢緞穿不起,麻衣棉衣上繡點花總行吧?實在不行,多染幾個色總行吧?
少女做的就是這個生意,将買來的布或成衣重新染色,繡上幾多不那麼精緻的花,便能賣得比同行快,雖說價錢提不上去多少,可薄利多銷,也掙了不少錢。
有工廠出的便宜衣裳,她就是想提價也不行,都是勞苦百姓,一旦提價太多,百姓們就甯願穿醜的。
阮姐治下可沒什麼有錢人。
她家能存下錢,還是因為沒請工人,不然利潤還要分給工人,能攢下多少?
染色的是她大哥大嫂,繡花的是她大姑和兩個表姐并她自己的弟弟妹妹,裁剪縫制的則是二哥和二嫂及侄子侄女,
雇工不能把雇工當騾子用。
但自家人嘛那都是當畜生用。
給自己掙錢,怕什麼累!
收拾好了角屋,父女倆又開始收拾主屋,忙完了屋裡的事,便拿着錢上街——還得買草墊和棉被,木炭也要買上一些,買棉被的時候還能看看太原的布莊。
街頭小販胸前挂着木箱,一面走一面吆喝:“腐乳要不要?自家做的!香着哩!”
“上好的芝麻油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