婦人被打倒了。
她眨眨眼,她自己都忘了肉的滋味,而她的孩子,生來到現在連飯都沒吃飽過。
“嬸子”婦人終于放下了手中的麻繩,她低着頭,甚至不敢看去看老婦的臉,她像是要上斷頭台的罪人,心提到了胸口,“帶我一個吧”
哪怕要死,死前,起碼讓孩子知道肉是什麼滋味吧?
人活一輩子,連肉都沒吃過,那和死了又有什麼分别?
“哎!”老婦站起來,她笑道,“我就知道你最是勤快,多多的幹,多吃飽飯!”
“明日你早點起來,我來找你。”老婦,“貨郎來得早,得避着人。”
“你男人他”老婦還是憂心,要紡線,自家人肯定是瞞不過的。
秋穗忙說:“不必管他,他不敢說出去。”
“他總不能看我們娘倆個餓死。”
老婦:“是這個道理,我走了,你千萬記得我說的話。”
秋穗撐着木桌站起來,将老婦送出了門,又目送她離開。
秋穗不知道老婦說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,可她不得不信,不能不信。
信了,成了,一家人就能活下去。
而不信不成,日子也不會再壞到哪裡去。
秋穗繼續搓麻繩,直到天色漸晚,夕陽的餘晖染紅了天邊的雲,她才去做飯。
包兒也跟着村裡的孩子從山上下來,他背着一筐野菜,瘦弱的身體偶爾會搖晃,嘴裡咬着一顆野果,酸得他眼睛鼻子皺在一起,但腳步卻越來越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