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樂聲中,阮響站在高台後,勤衛兵給她遞來手巾,叫阮響能仔細擦擦臉上的汗。
阮響難得有點緊張,不多,但仍舊緊張。
不是因為大典的場面和人數,而是在漫長的征戰之後,她難得産生了一點懼意——她當真能治理好這樣大一個國家,且一生不被權力俘獲,保持清醒嗎?
不過這點懼意存在的時間很短,轉瞬即逝。
阮響笑着擦了擦臉上的汗,馬二歎氣:“幸好沒給你上胭脂,否則定花了!”
胭脂是沒上,但眉是畫過的,口脂也塗過,看起來氣色就很好,似乎能活吃幾個小孩。
阮響笑道:“大家都知道我長什麼樣,再打扮也沒什麼區别。”
“怎麼沒區别?”馬二,“你可是一國的臉面!”
阮響失笑:“這個臉面,難道就靠臉嗎?”
馬二:“那也是一部分。”
這似乎有道理,于是阮響也接受了,一個看起來健康有氣色的統治者,确實可以帶給百姓更多信心,也能讓潛在的敵人感到恐懼。
馬二再次整理了阮響的着裝,她左右看看,終于滿意道:“好了。”
阮響看了馬二一眼。
馬二臉上的笑容收斂了,她輕聲說:“上去吧。”
上去吧。
阮響點了點頭。
走上台階的時候,阮響覺得自己踩在棉花上,她正在登上這個國家最高的位子,這是連她都沒有經驗的事,但——最艱難的路她已經走過了,最可怕的苦她也已經吃過了,她與這個國家一樣,都在迎來一場新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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