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的認知裡,這件事他沒有做錯一丁點,柳婉凊本就是他認定的女人,就算他沒表白,沒跟柳婉凊在一起,但柳婉凊不能跟别人在一起;就算是他強迫柳婉凊生下霍危,但柳婉凊就應該疼愛霍危,本本分分跟他過日子;而霍危,是他的種,身體裡流着屬于他的血脈,霍危就應該幫着他千方百計地将柳婉凊留下來!
霍危菲薄的唇瓣抿成一條直線,狹長幽暗的深眸中倒映出霍擎蒼癫狂偏執的模樣,冰冷陰沉的笑聲從他的喉嚨深處傳去。
“你還真是不知死活。”他顫抖着手扣住霍擎蒼的肩,兇狠冰冷,卻又隐含着一絲脆弱可憐:“那就一直在這裡待着,直到你死”
霍擎蒼渾濁的瞳仁驟縮,對視上霍危冰冷陰鸷的黑眸,一絲神秘的恐懼居然萦繞在心頭,他蓦然打了個冷顫,爾後,髒亂粗糙的臉上猙獰扭曲,憤怒地掙紮着嘶吼:
“霍危!你敢!我可是你父親!”
“你不能這麼對我!你會遭天譴的!你不得好死!!”
鐵鍊叮叮當當的響聲在空闊的地下室詭異地響起,哪怕霍擎蒼拼命掙紮,也是徒勞。
霍危脊背挺直地站着,勁瘦修長的腿擡起狠狠踹在霍擎蒼的膝蓋上,隻聽得一聲“咔嚓”,霍擎蒼憤怒的辱罵聲停止,與之而來的是他痛苦的呻吟。
霍擎蒼的膝蓋關節被霍危踹斷了。
“你個畜生、畜生啊!”霍擎蒼痛苦絕望地抱着無力垂落的腿,絕望地哀嚎着,渾濁的眼睛裡蒙上一層極淺的淚光,他疼的渾身都在顫抖,罵人的聲音都微弱幾分:“果然是柳婉凊生下的野種,連對親生父親都這麼無情,你會遭報應的”
“這不是您該操心的事。”看着霍擎蒼痛苦絕望的模樣,霍危不為所動,淡淡說道:“您還是好好想想,接下來該怎麼繼續苟延殘喘吧。”
霍危完全不擔心霍擎蒼會自盡,像這種棄他人性命為草芥的人,最怕死了。
他不想再看到霍擎蒼,轉過身邁開修長的腿不急不緩地往外走,一邊說道:“父親,告訴您一個好消息。”
“我要結婚了,我的妻子很愛我。”
“我也很愛她。”
什麼?!
霍擎蒼哭嚎的聲音嘎然而止,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擡頭,傻了似得瞪向霍危。
像霍危這種野蠻殘暴的人,怎麼可能會有人愛他?!
連柳婉凊跟他都不愛霍危。
怎麼會有人能受得了霍危這種瘋子?!
霍擎蒼一邊搖頭一邊呢喃着不可能,霍危是他的種,霍危跟他一樣,控制欲占有欲強到恐怖的境界,他窮極一生都得不到柳婉凊的愛,霍危怎麼能找到愛人?!
一定是霍危在撒謊!
一定是!!
“霍危,少自欺欺人了!根本不可能有人愛你!連柳婉凊都嫌惡你!像你這種冷心冷肺的野獸,外人怎麼可能會跟你真心相愛!”
霍危回眸冷冷地看着他,眼神中毫無波瀾,但霍擎蒼偏偏察覺到鋪天蓋地的陰森恐懼将他團團包裹,扼制住他的喉嚨,無法呼吸。
他聽見霍危冰冷幽啞的聲音響起:
“霍擎蒼,我跟你不一樣,我不會強迫心愛之人,我尊重她、愛她、願意給她我的一切。”
“她愛上這樣的我,毋庸置疑。”
想起老婆最喜歡在他懷裡撒嬌,霍危冰冷的目光逐漸消融,變得溫柔:“而你,永遠也得不到别人的愛,不論是母親還是我,都不愛你。”
話音落下,霍危淡淡掃過臉上布滿崩潰絕望的霍擎蒼,“啪”地一聲,将這扇鐵門牢牢鎖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