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打開厚重的門,狂風暴雨一股腦地灌進屋内,元姜措不及防地往後退了幾步,身上的白裙被吹得在小腿邊搖曳。
元姜擡手擋風,柳眉微蹙,黑夜、狂風跟暴雨交織,這個雨夜黑壓壓地,令人喘不過氣。
“傅津白。”她小聲喊了聲。
沒聽到回應,元姜撐起把傘,提起裙擺往東側走,雨勢很大,打濕了她的鞋子跟裙擺。
這雨越下越大,積攢的烏雲在半空中好似要墜下來。
元姜步伐逐漸變得急促,她着急着去找傅津白。
倏然,一隻蒼白骨骼分明的手指攥住了元姜的裙邊。
元姜蓦然一驚,猛地垂眸看去,她照着手電筒,光線筆直正向一射,整簇光都照在一張臉上。
傅津白渾身被雨淋濕,高大修長的人縮在三塊墓碑旁,本就蒼白的臉被手電筒照得慘白,唇色很淡,狹眸濕漉漉的,眼睑猩紅,棱角分明的臉上積蓄了很多水珠,分不清是淚珠還是雨滴。
他在發抖,看清是元姜後,下意識地又低下頭,聲音緊繃、沉甸甸的:“老婆”
氣氛陡然變得凝滞,元姜愣了一下,把手電筒挪開,蹲在傅津白身前,輕柔地摸了摸他的腦袋:“下雨了,我來接你回”家
話沒說完,傅津白就一把攥着她的手,往懷裡一扯,緊抱住她。
他抱得很緊,渾身都在發抖。
“怎麼了?”元姜沒反抗,順勢也抱住他,手繞到他的背後,輕輕拍着:“我們回家再說,好不好?”
傅津白将腦袋埋在她頸窩,聞着熟悉馨香的味道,紊亂的氣息才稍微平穩些,他的皮膚滾燙,緊貼着她的肩頭,長臂一直在收緊,似乎要把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中:“對不起,我想早點回去的。”
他的尾音在發顫,帶着哽咽:“但是忽然下雨了。”
“我害怕。”
我、害、怕。
傅津白說他害怕。
這三個字重重砸在元姜的心頭,她忽然也有些難受,緊緊抱着他,說:“我陪着你。”
滾燙的淚珠砸在元姜的脖頸處的肌膚上,很燙很燙,元姜顫了下,她有些難過,說:“你不要怕,都過去了。”
傅津白輕顫了下,那麼高大的一個人,猶如尋找庇護的幼獸,害怕無助地撲在元姜身上,緊緊攥着她,生怕她也離開。
元姜沒有追問傅津白為什麼害怕雨夜,隻是靜靜地陪着他、一遍又一遍地告訴他:“别怕,我在。”
時間一分一秒地消散,天公作美,雨慢慢停了下來。
傅津白窩在元姜頸側,臉色紙白,有些咄咄逼人地問:“元姜,為什麼你不早點出現。”
元姜怔了怔,她垂眸,這樣的姿勢讓她看不清傅津白的神色。
她半跪在傅津白跟前,抱着他寬大的肩,而傅津白坐在地上,整個人都恨不得窩在她的懷裡。
元姜認真想了想,遲疑地回了句:“啊?”
傅津白抿唇,望着近在咫尺香軟的頸肉,他張口,咬住了她頸側的軟肉,直到聽見她抽痛的聲音,又放松力度,伸出猩紅的舌尖,細細舔舐着她的頸部。
漆黑幽暗的長眸晦暗陰鸷,翻滾着難言的情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