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漾從沒見過這樣的傅景川。
即使當年他們第一個孩子沒保住的時候,她從手術室出來,他也僅是緊緊握着她的手,啞聲安慰她沒事的,孩子隻是暫時離開一陣,等養好了身體她會回來的,他從沒像現在這樣在她面前展示過他的脆弱。
但現在,一向克制隐忍又異常冷靜的傅景川紅着眼眶,告訴她,他很難受,時漾心髒一下揪疼了起來,人也變得異常難受。
她再次轉開了頭,眼眶也酸澀得厲害,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哽着。
傅景川依然微紅着眼眶緊緊看着她:“理智上,我知道我該為這件事負全責,你有權選擇孩子的去留,可是”
他終是沒能說下去,轉開了頭,喉結是克制不住地上下滾動。
時漾沒有說話,隻是緊緊抿着唇,喉嚨的哽咽幾乎壓制不住,變成壓抑的低泣聲。
傅景川看了她一眼,上前一步,傾身抱住了她。
他沒說話,隻是緊緊抱着她,手掌一下一下地輕拍着她肩,無聲安撫。
時漾邊哭着邊稍稍推開了他,眉眼低垂着,沒有看他。
傅景川任由她推着,手臂還虛抱着她,人也沒看她。
時漾吸了吸鼻子,稍稍平複了下情緒,低聲開口:"傅景川,我是真的想重新開始生活的,你能不能别再出現了?融入你的世界太難受了,你也好,你身邊的人也好,你們每個人都讓我覺得難受,你們能不能都别來打擾我了,我真的很讨厭這種生活。”
傅景川看向她,眼眶依然微微發紅,黑眸緊緊盯着她。
時漾已經紅了眼眶:“我要上課,我跑不了,可是,你們能不能都别出現了?我已經躲你們躲到這麼遠來了,我連孩子我都”
她說不下去,隻是無意識地任由手指緊緊拽着他的衣袖,哀求他。
傅景川黑眸依然隻是緊緊盯着她不放,沒有點頭,也沒有開口,就這麼動也不動地看着她,但握着她手臂的手掌有些失控地收緊,但在看到時漾微微蹙起的眉心時又像恍然般松了開來。
“傅景川?”時漾嗓音軟軟的已帶了哭腔,低聲哀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