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時辰後。
馬車在江府門前停下,喜娘在外頭請蕭意晚下馬,小姚收拾好心情,忙扶着自家姑娘下去。
蕭意晚站定。
一隻手伸了過來,绯色喜服襯得他手指白玉似得,骨節分明、纖細勻稱。
這會是她以後的夫君。
也會是她以後可以利用的力量。
她不會對他付出任何感情,隻以審視和讨好的心去對待他,以及他那個殺人如麻的兒子。
無心。
便不會受到傷害。
蕭意晚把手放到江停鶴手心。
他緩緩握住。
就在兩人擡腳打算進府時,一道小小的身影從斜裡跑出來,趁着所有人沒注意,抓着棍子惡狠狠擋住蕭意晚的去路。
“你站住,你是庶女是吧?小娘養的東西,你根本不配嫁給我爹爹!帶着你那寒酸的嫁妝滾回蕭家去!”
江騁。
江停鶴的兒子。
算起來如今不過五歲,他殺蕭墨苧時也才十幾歲,後來他又接連殺了數十人,十幾歲時便成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。
他被抓捕歸案斬首後。
江停鶴在家中自盡。
蕭意晚蓋着蓋頭,看不到周圍人的表情,但竊竊私語的聲音沒有逃過她的耳朵。
所有人都幸災樂禍的等着看熱鬧。
“騁兒。”
頭頂傳來江停鶴的聲音。
雖然威嚴,卻透着顯而易見的寵溺:“快回去,不許胡鬧。”
“我不!”小江騁大聲道:“有這樣的人做我娘親,我會很丢人的!爹爹你把她趕走!我不許娶她!”
這樣大的事,江停鶴便是再寵溺小江騁,也不會聽他的把蕭意晚趕走。
但這個下馬威蕭意晚已經吃了。
“你是騁兒嗎?”
蕭意晚忽然開口,她語調輕柔道:“我并不是你的娘親,一個人的娘親永遠隻有一個,騁兒的娘親在江家祠堂裡呢,對不對?她一直在江家守着騁兒呢。”
沒有生氣。
也絲毫沒有驚慌。
蕭意晚就這麼像聊家常一樣說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