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婉秋紅着眼眶。
沒想到第一個把丈夫愚孝的這層窗戶紙捅破的人。
竟然會是才見過兩次面的沈棠。
這些年在婆婆這裡受到的委屈,丈夫和稀泥的憋悶,随着沈棠的話,化作淚水控制不住的往外流。
陸建軍被問得結巴:“我我說過我媽了,做兒子的總不能打回去吧?”
沈棠冷笑道:“正因為你和稀泥的态度,你妻子才會被欺負。”
“哪來的鄉下野丫頭,我陸家的事,輪得着你來瞎摻和!”
白老太太瞪着眼沖沈棠發火,可她看到沈棠的臉時,微微愣了一下。
這張臉,有點眼熟,好像在哪見過。
想不起來就不想了,白老太太向以往那樣沖着兒子發号施令,“建軍,把她趕出去!我們陸家不歡迎她!”
陸建軍杵在原地,更為難了。
他哪有膽子把沈棠趕出去啊。
江婉秋原本更多的是把沈棠當做能救兒子的大恩人,剛才又看沈棠幫自己說話,心裡一陣熱乎,當下抹幹淨眼淚,往前一沖,義正言辭的說道:
“沈小姐是我家的貴人!在我家裡,誰也别想把沈小姐趕走!”
“陸建軍!你親眼看見你媽打我一巴掌,這回你還打算裝傻愚孝下去嗎?”
陸建軍被這話戳得心裡一疼,看着江婉秋通紅委屈的雙眼,心裡直發酸。
他不由想起這些年,妻子在親媽這兒受的委屈。
他每次都是哄完親媽,又去哄媳婦,以為兩頭不得罪,日子就能順順當當。
可他從沒細想,妻子那些委屈,就像紮進肉裡的刺,從來沒有拔出來過,全是為了他、為了這個家,咬着牙硬忍着。
沈小姐的提醒,像把重錘,重重的敲在他心上。
是啊,就是因為自己從沒真正給妻子撐過腰,才讓母親一次次欺負她。
連自己媳婦都保護不了,他真的窩囊!
“媽!”陸建軍深吸口氣,直視母親:“您得給婉秋賠禮道歉!”
白老太太一聽,眼睛瞪得溜圓,像要把陸建軍生吞了,一臉的難以置信。
“讓我給她道歉?我可是你媽,陸家的長輩!這些年養你長大、供你吃穿、操持家業——”
“媽!”陸建軍沉聲道:“事情一碼歸一碼,你打婉秋就是不對!”
白老太太氣得渾身發抖,脖子上的珍珠項鍊跟着直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