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過太和門,登上金階,前面的大紅袍們已經按照自己的位置站定了。蘇子衿站在了太和殿最靠門口的位置,前面的大紅袍回頭看了她一眼,也沒說什麼,又轉過了頭。
站了一會兒,随着太監細長的高唱,她聽見前面的人口呼萬歲,呼啦啦地跪了一片,蘇子衿也跟着下拜。
拜完了,就聽着有人開始彙報工作,偶爾有争論兩句的。她前面的人一層一層的,她也看不到是誰在說話,就盯着前面人的後腦勺發呆。
實在無聊了就想想晚上吃什麼。
休沐了要帶林茹娘和王嫣然去哪裡玩兒。
聽說郊外有個福慧寺,就連陛下也經常去,她可以帶她們去那看看,正好她穿越過來以後,也沒有旅遊過,就當旅遊了。
随便發散着思維,不知道過去了多久,衆人開始呼啦啦地往外走,蘇子衿依舊是最後一個。
等她出來的時候,人基本已經走得差不多了,她慢悠悠地往紫微殿的方向去。
卯時皇帝需要上朝,自然不可能召他們侍讀,所以侍讀們辰時到紫微殿候着便可,太和殿和紫微殿離得不遠,蘇子并不着急,邊走邊看風景。
太和殿前的景色大氣磅礴,在高階之上可以看到遠處峰巒疊嶂,近處的宮牆高大巍峨。站在這裡,隻一眼,便能讓人感到雄心萬丈,威儀廣大。
但蘇子衿望着那宮牆,卻想到了刑部大牢。
伴君如伴虎,她今日站在這裡望着宮牆,不知來日會不會站在大牢,望着那比她身高還要厚的獄牆。
初夏的天色,微微泛起了熱意,蘇子衿稍微抖了抖領口,讓空氣能夠順利的穿透進來。
她手上的傷,即便愈合得慢,幾個月過去,也好利索了。
手傷的借口,已經不能再用,她的毛筆字,盡管她從不懈怠,也隻達到了橫平豎直的程度,跟原身比起來,真的是差了十萬八千裡。
幸好皇帝給她安排的職位是侍講,而不是起居郎。
想起起居郎,蘇子衿覺得有些奇怪。
每次她去觐見,那起居郎的神色似乎都頗為興奮,也不知為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