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章(第1頁)

對于古人來說,搬家可是件大事,不次于娶妻生子。

蘇子衿跟着林茹娘一起,先去拜過土地,焚上疏裱,禱告一番,就相當于在土地爺那裡更換了新住址。

選了黃道吉日,給新宅淨屋,用火盆在各個房間熏一熏,連點三天的燭火,遣人看着,不許熄滅,以通告某些看不見的,此宅子日後便有人家住了,該散得散了。

之後才是正式搬家。

搬家也是頗多講究,蘇子衿做為家中唯一的男丁,需得她先抱着父親的靈位請入新宅,擺上香燭供品。這叫侍死如侍生,以表孝道。

再打上紅燈籠,扯上紅綢子,放炮仗,祭竈王,邀上幾個親朋好友,敲鑼打鼓,吃吃喝喝熱鬧一整天,才能算完。

蘇子衿覺得她剛剛辦完婚禮,實在累得很,故而喬遷之喜,她隻邀請了自家人和相熟的幾個人。

王嫣然的父母一家,以及周逸之,鄭和等交好的同僚過來熱鬧熱鬧。

倒是給郊外做工的下人們都放了一天的假,讓他們回來熱鬧熱鬧的同時,也認認門,省得有了事情,卻找不到主家。

周逸之過來時,一臉的不忿,看蘇子衿的眼神如同在看仇家。

蘇子衿十分不解,“周兄,今日可是我家的喜日子,你是來道喜的,還是在來找晦氣的?”

周逸之被她這麼一說,面色尴尬,不過還是冷哼道:“你現在可是陛下跟前的第一紅人呢,周某哪敢同你找晦氣。”

“瞧這話說的。周兄你不會真的有龍陽之好吧?不然怎麼聽起來酸溜溜的?”

現在京中都在盛傳周逸之在皇帝跟前已經過氣了,現在的禦前新貴是蘇子衿。

對于這話,蘇子衿覺得以周逸之的為人,應當不至于計較。再說,周逸之與皇帝自小長大的情誼,豈是旁人能比得?

隻是不知,今日他又鬧得哪出。

蘇子衿正琢磨着,周逸之便道:“難道不是麼?陛下一早屬意我去辦的差事,如今卻被你搶了去。蘇子衿,你當真可惡!”

“是何事?”蘇子衿問道。

“你還裝癡!如今已至七月。年年此時江南洪澇,想必今年上奏的奏本就快到了。陛下卻安排了我制作玻璃的活計!聽聞還是你舉薦我的!蘇子衿你還說你不是故意的!”

蘇子衿輕歎一聲,安慰道:“周兄,陛下之意,并非救災,此去江南九死一生。留在京都做玻璃,亦是功勞,而且玻璃油水多,升官發财兩不誤。總比你去江南賣命要強,這是陛下愛重你,不舍得你冒險呢!”

她說得語重心長,情真意切,周逸之卻完全不買單。他一拍桌子,就站了起來。

“你胡說!陛下親口說的,蘇愛卿雖年幼,但做事沉穩謹慎,圓滑老練,你且得與他好生學學。此次江南一行,便讓蘇愛卿去吧,你且留在京都。”

蘇子衿一怔!

皇帝竟然在背後如此誇她?

難道不是因為她是清官,和朝中勢力沒有牽扯,才選擇她的嗎?

原來是因為她足夠優秀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