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離?他蕭執的字典裡,從來沒有這兩個字。他娶進門的女人,就算是死,也得是他的鬼。
“世子何必動怒。”蘇瓷依舊平靜,“我不是現在就要和離。
我的意思是,請世子爺寫下一封和離書,親筆簽名,蓋上私印。這封和離書,由我保管。”
“等哪一日,我将世子體内的蠱粉徹底清除,世子确認自己安然無恙了,這封和離書,便即刻生效。”
“到那時,你我銀貨兩訖,一别兩寬,再無瓜葛。我拿着和離書遠走高飛,世子也無需再見到我這個眼中釘,豈不兩全其美?”
這個計劃聽起來是如此的合理,又是如此的荒謬。
他從未想過要放她走。
可今日若是不答應,她恐怕真的會做出玉石俱焚的事情來。
“若是我體内的毒解不了呢?”蕭執冷聲問。
“那我便給世子陪葬,和離書自然作廢。”蘇瓷答得幹脆利落。
她把自己的命也當成了籌碼,擺在了台面上。
蕭執死死地盯着她,良久,他猛地轉身,走到桌案前。
他發洩似的“唰”一聲鋪開宣紙,提起筆,筆尖在硯台裡重重一戳。
他下筆極重,力透紙背,好像要将紙張戳穿。
寫完,他從懷中摸出私印,重重地蓋了上去。
“給你!”
蕭執将那張還帶着墨香的紙狠狠甩向蘇瓷。紙張輕飄飄地落在蘇瓷腳邊。
蘇瓷彎腰,從容地将它撿起,仔細吹幹墨迹,然後認真地看了一遍。
确認無誤後,她将那張紙折疊好,小心翼翼地收進了自己的袖袋深處。
做完這一切,她才擡起頭,微微一笑。
“多謝世子。”
她走到床邊,脫下外衫,從容地躺在了拔步床的最外側,與他隔開一個人的距離。
“現在,我可以安心為世子緩解毒素了。”
蕭執看着她那副得償所願的模樣,氣得肝疼。
翌日,蘇瓷醒來,身側已沒人。
她起床後卻瞧見了一個人——秋蘭。
秋蘭守在她的門前,她昨晚旁觀了賈昌被罰的過程,秋蘭沒想到平日裡為虎作伥的賈昌,讓他認錯接受應有的懲罰竟然這麼輕易。
同時她也沒忘記,是誰将她救起來,又是誰幫她報仇的。
秋蘭雙手舉過頭頂,俯身作輯,鄭重道:“夫人對我恩重如山,今日起,秋蘭甘願以夫人為首,任憑夫人差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