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城的馬車上，蕭執閉目假寐。
行至一處街口，車夫勒停了馬，避讓着另一輛馬車。
蕭執眼皮未動，卻聽得外面傳來一個溫潤的男子聲音，似在與人交談。
鬼使神差的，他撩開了車窗的簾子。
隻一眼，他便看見了對面馬車裡的人。
蘇瓷正側着臉，與一個眉目清朗的年輕公子說着什麼，
她的嘴角噙着一抹淺淡的笑意，是他在甯王府從未見過的舒展與溫和。
那公子看着她的眼神，帶着毫不掩飾的欣賞。
正是魏淩薇的那個表兄，徐修遠。
他面無表情地放下簾子，隔絕了那刺眼的一幕。
回到王府，院中空無一人，石桌上那碗雪霞羹早已被收走。
蘇瓷還沒回來。
蕭執心裡莫名升起一股煩躁，他在院中站了片刻，竟轉身朝小廚房走去。
廚房裡，小滿和雲燕正湊在一起，捧着一個青瓷碗，吃得津津有味。
“這雪霞羹也太好吃了！夫人的手藝真是絕了！”
“是啊是啊，豆腐切得跟頭發絲似的，入口即化，比國宴都好吃！”
蕭執的腳步停在了廚房門口。
他看着那個熟悉的青瓷碗裡，隻剩下淺淺的一個碗底，最後一點湯汁被雲燕用勺子刮得幹幹淨淨，送進了嘴裡。
兩個丫鬟吃完，意猶未盡地咂咂嘴，一擡頭，正對上蕭執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的臉。
“世世子”
小滿吓得手一抖，碗“哐當”一聲掉在地上，碎成了幾片。
蕭執的目光死死盯着地上的碎瓷片，那裡還沾着一點未來得及舔幹淨的菊蕊。
那是她做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