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瓷靠在車壁上,閉着眼睛,腦子裡亂成一團麻。
屏風後的那個人,現在走了嗎?還是說,他會直接回府,在房間裡等着她?
一想到要面對那個喜怒無常的瘋子,她就覺得一陣頭痛。
和離
她提了這兩個字,無疑是徹底激怒了他。
接下來,他會做什麼?
“蘇姑娘似乎心事重重。”徐修遠的聲音将她的思緒拉了回來。
蘇瓷睜開眼,對上他探尋的目光。
“我與貴人相識,說來也是緣分。”徐修遠像是為了打破沉默,主動開口,“當年我遊學在外,盤纏用盡,偶感風寒,幾乎病死在客棧。
是貴人路過,不僅贈我銀錢,還為我請了最好的大夫。這份恩情,修遠沒齒難忘。”
“貴人雖身居高位,卻心懷天下,禮賢下士,實乃我輩楷模。”
蘇瓷靜靜地聽着,心中卻毫無波瀾。
一個能用關外戰馬拉車的人,一個能将心腹安插到大理寺少卿位置上的人,會是徐修遠口中那般簡單的“仁善”之人嗎?
這些話,又有幾分是真,幾分是假?
她現在沒心情去分辨這些。她滿腦子都是蕭執那張陰沉的臉。
馬車在甯王府側門停下。
“多謝徐公子相送。”蘇瓷下了馬車,對着車簾微微颔首,便頭也不回地快步走了進去。
徐修遠看着她纖瘦的背影消失在門後,臉上的溫和笑意漸漸淡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沉的冷凝。
“走吧。”他對車夫淡淡吩咐道。
馬車再次啟動,卻并未朝着五皇子府的方向,而是七拐八繞,最終停在了京城南邊一個毫不起眼的陋巷裡。
巷子深處,有一戶人家,門前挂着“代筆書信”的陳舊幌子。
徐修遠推門而入。
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正坐在桌案後打盹,聽到動靜,立刻睜開了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