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那種人，就該當場扒了他的官服，讓他跪在百姓面前認罪！你倒好，還給了他一個台階下！”
“你以為，‘天生六指’這四個字，是怎麼傳到他耳朵裡的？”蕭執放下茶杯，終于開了口。
蘇瓷一愣。
“這件事，除了你我，隻有雲燕和極少數幾個親信知曉。”蕭執看着她，
“錢知州這種蠢貨，想不出這種借刀殺人的計策。他背後，還有人。”
蘇瓷心頭一凜，瞬間冷靜下來。
“你今天若真的解開紗布，無論結果如何，‘六指妖女’這個名頭，都會像烙印一樣刻在你身上。
哪怕百姓暫時信你，日後幽州再有任何風吹草動，這盆髒水還是會潑回來。”
蕭執不緊不慢分析，“我要的，不是暫時壓下流言，而是把源頭徹底揪出來，連根拔起。”
他頓了頓，補充道：“我已經派人去請慕容景了，等他一到，這盤棋，就可以收官了。”
可蘇瓷那股憋悶的火氣沒能完全消散。
“你們這些不吃人間煙火的王爺将軍，謀劃的是天下，是棋局。”
她垂下眼眸，聲音有些發悶，“可我不一樣。
我隻看到那些災民，他們的肚子等不了你的棋局收官。
斷糧一日，就可能餓死上百人。錢知州不死，糧倉不開，他們怎麼辦？”
蕭執靜靜地看着她，看着她眼中那抹憂慮。
良久，他忽然笑了。
“誰告訴你，糧倉不開，他們就得餓肚子？”
他站起身，走到營帳門口，掀開簾子一角，望向遠處連綿的軍營。
“我的兵，從不打餓肚子的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