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宸也不在意，自顧自地坐下，端起下人奉上的茶，輕輕吹了吹熱氣，狀似無意地說道：“本王昨日剛到幽州地界，聽聞甯王兄軍務繁忙，便沒敢叨擾。不過，母後對蘇側妃甚是挂念，特意讓本王先代為探望。也不知蘇側妃身子如何了？那養榮丸可還合用？”
他故意将“探望”和“養榮丸”幾個字說得格外清晰。
話音剛落，整個前廳的空氣瞬間凝固。
跟在蕭執身後的管家，腿肚子都在打顫。
蕭執端着茶碗的手微微一頓，擡起眼，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直直地看向蕭宸。
那目光裡沒有憤怒，沒有殺意，隻有一片沉寂的、令人心悸的幽暗，仿佛能将人的靈魂都吸進去。
“她很好。”蕭執緩緩開口，聲音平靜得可怕，“有本王在，她自然會很好。”
蕭宸臉上的笑容不變，心裡卻是一突。
他最怕的，就是蕭執這副波瀾不驚的樣子。
瘋狗會叫，但猛虎殺人前，總是沉默的。
“那便好，那便好。”蕭宸打了個哈哈，将話題引開，
“說起來，幽州真是個好地方，人傑地靈。王兄府上的風水更是養人，想必蘇側妃也甚是感激皇恩浩蕩吧？”
這番話，句句不離蘇瓷，句句都在戳蕭執的肺管子。
他就是在炫耀，在挑釁。
我動了你的女人，你又能奈我何？
蕭執沒有再說話，隻是将手中的茶碗慢慢放下，瓷器與桌面碰撞，發出一聲清脆又沉悶的響聲。
他越是沉默，那股無形的壓力就越是龐大，壓得蕭宸都有些坐不住了。
這場虛僞的會面，終于在令人窒息的氛圍中草草結束。
送走蕭宸，蕭執轉身便對身後的親衛統領冷聲下令：“去查。昨天跟着五皇子出城的所有人，一個都不要放過。本王要知道，那顆藥，到底是什麼東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