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還穿着昨日那身桃粉色的衣裙，裙擺有些褶皺。她的臉色算不上好，眼下有淡淡的青色陰影。
看見他醒了，她臉上也沒什麼表情，隻将手裡的醒酒湯重重擱在桌上，瓷碗和桌面撞出“嗑”的一聲悶響。
“王爺醒了，喝了吧。”
她的聲音平淡，不帶任何情緒。
“昨夜”他開口，喉嚨幹得像是被砂紙磨過，沙啞得厲害，“本王喝多了。”
蘇瓷隻是低低“嗯”了一聲，便轉身去整理被他昨夜踢亂的床鋪，沒有接話的意思。
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，讓蕭執心頭那股宿醉的煩躁燒得更旺。
他甯願她像從前那樣，句句帶刺，字字算計，也比現在這樣，把他當成一團空氣要好。
他掀開被子，赤腳踩在冰涼的地闆上，幾步走到她面前，攔住她的去路。
“蘇瓷。”
他叫她的名字，聲音沉沉的。
蘇瓷停下手裡鋪整被褥的動作，終于擡起頭看他。那雙眼睛清澈依舊，卻像一潭深冬的湖水，不見底，也沒有一絲波瀾。
她就那麼靜靜地看着他，等他開口。
蕭執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。
他想說點什麼，比如為昨夜的失态道歉。可“抱歉”兩個字，在他甯王蕭執的字典裡，從未有過。
可對着她這雙眼睛，那些身份和驕傲，都變得滑稽可笑。
他喉結滾動了一下，最終還是從最要緊的事情說起。
“那藥”
話音剛落，蘇瓷的眼神就變了。
之前是冷漠，現在，是冰冷的譏诮。
“王爺終于想起來了？”她開口，聲音不大，卻字字清晰，
“我還以為王爺忘了，那天蕭宸逼我吞服下的，就是能毀掉女子胞宮的烈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