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有靳大寶，毫不客氣地大口吃着，還不時發出滿足的聲音，“阿奶做的飯菜真好吃，阿奶，我以後可以天天吃到這樣的飯菜嗎？”
禾雲意看着小小的糯米團子，心一軟，“當然可以，阿奶以後天天給大寶做好吃的。”
“天天吃，你腦子被驢踢了不成，這個年景，誰家天天吃白米飯的，能填飽肚子就不錯了，還想天天吃米飯，怎麼不吃死你算了。”靳如瑛沒好氣道。
“娘，我們聽說家裡欠了債，你要賣田地”靳如景終于忍不住開口，聲音裡帶着幾分試探，“爹之前欠的債，都還清了，怎麼好端端的又蹦出一個劉黑子來了？”
話裡話外的意思，八成是禾雲意買通了劉黑子，想要把靳家的田地房屋都賣了，欺負他和小妹不在家，他們賣了錢好獨吞了。
“是，是有這麼一個打算。”禾雲意點了點頭，神色平靜，“你爹親手畫押的字據，人家拿得出來，村裡的人可都看着呢，娘可不敢賴賬，要是惹怒了劉黑子，抓了老五賣去花樓去抵債，娘可打不過那幾個壯漢，隻好先穩住他們，看看兩個月能不能找人借點，老四，你在縣城書墅念書，也認識不少人，不如問問你那些同窗，能不能借點還債。”
“娘，這怎麼行，我這次就是因為書墅要交束脩了，才回來找你的，到村口的時候，聽見王嬸子說咱們家的事，才問問你，你要是賣了田地房屋，咱們以後住哪啊？”
這是靳家的東西，是他和妹妹一人一半的，禾雲意算個什麼東西，敢肖想靳家的東西。
“對啊，娘，這是爹留給我和四哥的，要是賣了，我們豈不是落腳的地都沒了。”靳如瑛可不想便宜了靳如風那幾個人。
“要麼還錢，要麼賣田地房屋還債，不賣就得還錢，娘手裡的錢不都給了你們嗎？哪裡還有錢還債？”禾雲意心裡冷笑，“難不成，你們想讓娘去賣身？”
“那不還有大哥大嫂嗎？”靳如瑛不以為意，“大哥二哥三哥，身強體壯的，鎮上做工一天也能掙個二十文錢，他們三個一起去，兩個月時間應該不成問題。”
“那你們呢？”
既然想讓老大他們三個去掙錢還債，那就一個都别落下，你們想要吃白飯，做夢呢！
“我要在繡樓學女紅，四哥也要在書墅念書，哪裡有時間去做那又苦又累的活？”靳如瑛一臉理所當然，“總之，這房子不能賣，田地也不能賣。”
“房屋不能賣，錢是你們爹欠下的，你們不幫着還錢，讓老大他們去做苦力還錢，老五啊，你是想要逼着娘去死啊。”禾雲意拍了拍桌子，“這筆錢，要還，就一大家子掙錢還，老大要忙活地裡的活，走不開，老大媳婦得顧着家裡的活計，也不能走，大寶還小，那就讓老二老三去碼頭搬貨，老四的那個書墅，再過半個月也要放假了，老四也去碼頭幫忙搬貨掙錢，老五你在繡樓學了一有一年的功夫了，就算那個刺繡是個頂頂難學的東西，也該學會了，你回家繡帕子拿去鎮上賣，多少也能貼補家用。”
“娘，這怎麼可以？”讓自己去做苦力的，靳如景才不答應，他以後可是個秀才，這髒活累活就該讓靳如風這些粗人幹。
“娘，你是瘋了嗎？”靳如瑛臉色驟變，“我學刺繡，是要進繡樓當繡娘的，怎麼可以賣帕子給那些不識貨的，我不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