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寬收拾完院子,便脫力的坐在了台階上,直到林子魚出來。
“小叔,你沒事吧?”林子魚小心的問道。
林寬聞言,緩緩擡頭看向林子魚,然後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,“是小魚啊,小叔沒事,小叔好着呢。”
林子魚喉嚨發緊,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安慰,就這麼站在台階上,沒說話。
靳如林和靳如山把堂屋打掃了出來,挂上來白帆,又幫着把林老婆子和林子良的棺材擺好,忙完這些,外面天色已經有些晚了。
村裡的規矩,有人去世了,每家每戶都是要出一個人來幫着守靈的,廚房也要有人幫忙,靳如林和靳如山都來了,也沒有打算回去,這是禾雲意的意思。
“我去地裡摘些菜回來,待會守靈的人來了,也能有口飯吃。”靳如山看了眼林子魚,有些不放心。
靳如山按住他,“你在這等,來吊唁的人來了,也要有人忙活,摘菜做飯的事我去就行了。”
這會兒,還沒有人來吊唁,林春長已經出去報喪去了,林老婆子的娘家,還有林大嫂的娘家那邊也要通知一聲,林春長不敢耽擱,親自去報的。
等人回來,外面天色已經黑了,開始窸窸窣窣的下起了小雨,林春長回來的時候淋了一身的雨,濕了半個身子。
“你怎麼不撐傘?”林大娘看了,難免擔心,“這正是要你撐着的時候,要是病了可怎麼辦?”
林寬那樣的,看起來怕是沒有幾個心思操持這些事,林春長要是病了,誰來操持。
林春長繃着臉,聲音帶着幾分啞,“弟妹的婆家聽到子良的事,她娘當場就暈了過去,耽擱了一點時間,沒想到這雨下的急,半道上就被淋了,沒個準備就淋濕了,我去洗個熱水澡去去寒,你幫我煮一碗姜湯來,你說得對,現在這個時候,我不能倒下。”
林大娘看着他轉身進了旁邊的堂屋,一瞬間又湧上來了幾分難受,這林老婆子還活着的時候,對她和林大嫂都是很不錯的,對孫子輩的也都是一碗水端平了的,現在這麼走了,她心裡怎麼都不好受。
禾雲意到家後,直接就進了房間,還特地囑咐了沈花巧他們别喊她,本以為累極了,能一下子就睡過去。
沒想到躺了半天,都沒能睡下,反而還能聽見外面說話的聲音。
林子良才十來歲,就這麼因為無良的縣令害死了,那縣令還真的是不知收斂。
也不知道在清河郡的靳如景和林子賢,參加鄉試怎麼樣了,如今應該已經放榜了吧。
清河郡
林子賢坐在知府對面的茶攤子上,看着緊閉的大門,即便心裡有把握,還是有幾分緊張。
今天是鄉試放榜的日子,不少人都早早的來了這邊,想第一時間知道放榜的消息。
靳如景來的時候,見他一本正經的端坐在茶攤子上,忍不住嗤笑了一聲。
“林子賢,你以為以你的本事,能考上?”他嘲諷的話一出,便招來了其他人側目。
林子賢端着茶碗,一個眼神都沒給,更别提回答他的話了。
見他這副愛答不理的模樣,靳如景捏緊了拳頭,好一個林子賢,還真的以為跟禾雲意那個賤人走得近了,自己也能有出息了?
待會放榜之後,那解元隻能是自己的,而林子賢一個落榜了的酸臭書生,還是回家種田去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