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昝挂斷電話,将手機掰斷丢進邊上的草叢裡。
宋青霧被用片場的道具繩綁在一邊的樹下。
她身上還穿着早上出門時候宗聿的沖鋒衣外套,一路被方昝帶進山裡,鞋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蹭掉了一隻,衣服褲腿上全是草屑。
方昝看向她,點了煙,沉沉吸入一口。
宋青霧表情很平靜,剛才宗聿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她甚至沒有試圖發出過任何聲音。
“剛才為什麼不叫?”
方昝走過去,似乎是出于好奇開口問。
宋青霧看着他,
“為什麼要叫?叫了你就會放了我?”
方昝沒說話,視線從飄散的煙霧裡看着她。
以前當雇傭兵的時候他見過很多這樣的人,在真正面臨死亡之前是能夠冷靜淡定的,但最後一刻來臨之前幾乎沒有人可以撐得住。
“如果你不追着當年的事情不放,我原本是可以放過你的。”
方昝踢了踢劇組的道具刀,彎腰撿起來。
宋青霧平靜地看着他,也看着他手中的道具刀,忽然很淡地笑了下,
“其實我在宗複嚴身邊見過你。”
她平靜地開口說。
方昝手上動作停頓了一瞬。
宋青霧看着他的臉,十足漠然,
“那天晚上在宗家老宅,你在宗複嚴身邊。”
離開北京之前,宗複嚴找她談話。
宋青霧隻在宗家老宅待了不到半個小時就離開了。
宗複嚴讓她不要再追究當年手術的事情。
她從那時候就知道,宗正陽不會受到懲罰,不是他騙了自己,而是宗正陽不可能頂着宗複嚴兒子的名義去自首。
宗複嚴說,他可以讓她跟宗聿在一起,但條件是不要再追究當年手術的事情。
“你自己清楚,按照當年的醫療技術,即使手術了,你母親救活的可能性也幾乎為零。”他說這話時候的語氣沒有絲毫的起伏,隻是在陳述事實。
是啊,幾乎為零。
但不是為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