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青霧在片場的旅館收到林立的消息。
她從昨天開始沒有閉上過眼睛,整個人精神完全高度緊繃。
回到旅館,身上的血還沒擦掉。
推開門,狹窄的旅館房間裡,昨天她放在門口的早餐還沒吃,已經完全冷掉。
那雙藍色的男士拖鞋被宗聿拆開,跟她的拖鞋放在一起。
藍色的和粉色的。
應該是刻意擺放過,規規整整的。
床邊的小桌子上,是宗聿之前開車時經常戴的那副墨鏡。
還有他的衣服。
他東西那麼少,好像來過又好像沒有來過。
宋青霧坐在靠着門,看着桌上的早餐,走過去,打開筷子,往嘴裡塞。
馊掉的面,夏天一天一夜之後早已經壞了。
她仿佛沒有味覺一般,空蕩蕩的塞進胃裡。
油膩的氣息,裹挾着身上凝結的血。
宋青霧沖進衛生間開始嘔吐。
五髒六腑好像也跟着移位,她抱着馬桶,好像要把自己全部的器官也一起嘔出來。
哭不出來。
眼睛仍舊幹澀,凝固。
她蜷縮在馬桶邊,把臉埋進宗聿披在她身上的黑色沖鋒衣上。
被鮮血的氣息包裹住。
水聲滴答滴答,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發出來的。
她站起身,神經質的去看水龍頭。
一擡頭,從鏡子的倒影裡看見自己滿臉的血,像面目猙獰的鬼。
她好像已經死掉了。
不對。
她還活着。
宗聿,宗聿,宗聿。
臉上的血好像怎麼也擦不掉,混雜着水龍頭裡的水一起滑落下來,像是從心髒裡流出來的血一樣。
宗聿,宗聿,宗聿
對不起,對不起,對不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