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廚房裡,穗禾正将備好的水油皮合在一起。
張媽媽看着她手裡逐漸成型的淡粉色團子,囑咐道:“這回割深一些,不然花瓣開得不盛。”
穗禾點點頭,拿過小刀,手穩穩當當地割了三刀。
待放到油裡一炸,屆時六片花瓣都會打開。
瞧着她額間冒出的汗珠,張媽媽稍用了些力擠開她。
“行了,我來看着火,要是你再炸出個老樣子,你就等着跪上幾個時辰吧。”
穗禾知道她是嘴硬心軟,當下也就謝過她的好意。
“媽媽總是這樣,明明是關心人,可話說出來又是硬邦邦的。”
張媽媽擡頭瞪了她一眼,“還不離竈台遠一些,臉都要被火燒熟了!”
“等明日你不能歸家,看你怎麼哭!”
穗禾摸了摸自己的臉,“哪有您說的這般誇張?”
張媽媽沒好氣道:“趕緊回,你要是倒在這兒,我都要嫌晦氣。”
說話間,她又指着萍香讓她取了一個小木匣出來。
萍香偷笑着将它遞給了穗禾,“媽媽特意吩咐我們準備的,是茯苓糕。”
“不是貴重的東西,角門的人瞧見了也不會說什麼。”
“平日裡,有放不住的點心渣子,他們也是時常讨要的。”
老太太治家嚴,角門的人檢查奴仆進出是否有夾帶,那可是鐵面無私。
隻是規矩嚴,他們能撈到的油水自然比不上别的府。
手上摸不到油了,嘴裡也得嘗點味才行。
穗禾每月一日的假,角門的人倒也十分客氣,全因着嘴裡時不時有點子滋味。
“話多得很!”張媽媽中氣十足地喊了一聲。
萍香吐了吐舌頭,推着穗禾出了小廚房。
穗禾今日為着小廚房解了圍,她們心裡也都念她的好。
否則,跪上兩個時辰又站上大半日,腿不打擺子就怪了。
穗禾捧着木匣,正準備回後罩房時,就碰上了氣勢洶洶的陸瑾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