穗禾愣了一下,不知道他為何出現在這。
可下一刻她還是快速福禮,“給大爺請安。”
陸瑾晏看着她烏黑的發頂,冷聲道:“起吧。”
穗滿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高大男子,她長于豐橋村,從未見過如此高大威嚴的人。
穗禾撫了撫她的背安慰,“這是陸家大爺,姐姐的主人家。”
穗滿怯怯地開口:“見過陸大爺。”
瞧着她着實害怕,穗禾伸手将她攬進自己背後。
“小妹年幼,還請大爺見諒。”
陸瑾晏自然不會和一個孩童計較,他負手而立毫不在意道:“無妨。”
穗禾放下心來,立在何娘子身側當個鋸嘴葫蘆。
陸瑾晏瞧着她緊緊抿住嘴,先前臉上的笑意沒了個幹淨,似乎他是洪水猛獸,當下眸子透出些不悅。
何娘子問好後,有些躊躇。
她知道穗禾在陸府做事,這會兒陸府主人家在,她一時也不好讓穗禾離開。
還是何夫子開口,打破了這詭異的寂靜。
“安和聰穎勤勉又耐得住性子,明年可試一試縣試。”
穗禾眸子頓時亮了三分,眼尾彎成月牙,“多虧了夫子的教導。”
安和今年不過十二,能得了何夫子的認可去考童生,穗禾隻覺是近日最好的消息了。
何夫子為人嚴謹,這些年來陸陸續續也教出了五六位童生,得了他的話,穗禾隻覺得希望很大。
她笑得真切,一旁的陸瑾晏隻覺得刺眼。
一個奴婢,慣會變臉。
何娘子也為穗禾高興,她感慨了一聲,“也是不枉你供養他讀書。”
她總記得那年學堂都開課一月了,瘦瘦弱弱的穗禾提着一大籃束脩六禮,帶着半大的王安和迎着快把人吹倒的大風,敲開她的門。
她十分有禮地将束脩和銀兩送上,說她攢了好幾月的月例才湊夠銀子。
雖說學堂已開課再加人不合規矩,可還是請夫子通融一二。
她一時好奇,問她為何不等明年。
農家小兒六歲入學已是十分之早,再加上他們家明顯不寬裕,何必着急這一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