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太太宅心仁厚,你倒是一大串話左推右推的,難不成老太太會害你?”
穗禾低着頭不說話,可面上一派倔強,任誰看都知道她就是不願意。
安氏生怕她得罪了老太太,立刻打圓場。
“您不知道,她家就指望着她一個。”
“她爹娘性子軟,她才是家裡主事的人,若是就這麼嫁出去了,家裡還沒安頓好呢!”
“再說了,夫家也不好一直幫扶着她家,若是不先将這些說明白了,豈不是穗禾不厚道了?”
胡嬷嬷笑了一聲,“她一個女子,在家從父,出嫁從夫,哪裡需要她主事了?”
穗禾咬着下唇,心中全是胡嬷嬷先前那聲笑。
隻有揶揄和嘲諷,全都是不相信大太太先前那番說辭。
可不管她說什麼,她就是家裡主事的人!
過去說的話管用,現在說的話也管用,将來說的話更管用。
穗禾不卑不亢地看着胡嬷嬷,“奴婢家窮,窮人家的孩童早當家,奴婢家也不例外。”
“家裡弟弟妹妹還等着我回去照應,奴婢不敢高攀這婚事。”
胡嬷嬷冷笑一聲,“你爹娘一個種田,一個織布,日子過得緊巴巴的。你等出了府,沒了月例銀子,他們還能聽你的了?”
“你年紀小,不懂的事多了去了!小丫鬟們自贖出去了,被賣掉換銀子的多得是!”
“這會兒你有銀子,他們才耐着性子聽你多說一句。等你沒了銀子,看誰把你放在眼裡!”
穗禾臉色瞬間變得難看,竟是連她家都打聽得一清二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