菀柳推了她一把,搶在她前頭說話,“穗禾定是哄你的,大好年紀的,誰要常伴青燈古佛了?”
說話間,她的眼睛往穗禾的箱籠裡看了一眼,等看到那個如意蓮花紋荷包,驚訝地說了一聲。
“這荷包真好看,你不戴也是可惜了。”
“我去弄些茉莉香粉來,給你裝進去。”
穗禾瞥了一眼,心中全然是先前陸瑾晏問她的那兩個問題。
莫說隻是隻是個荷包,便是他一片衣角,她都不想沾染。
她匆匆将妝奁和發油放了進去,就準備将箱籠關上。
菀柳立刻阻了她,“别生氣啊,你不喜歡茉莉花又不是什麼大事。”
她飛快地将藥油取了出來,拉過穗禾的手臂,就給她擦起了藥油。
“不要香粉,總得擦些藥油吧?”
“你每日揀佛豆要兩個時辰,不擦這個,哪裡支撐得住?”
秋荻點頭,“我瞧着老太太也沒有先前生氣了,你說些好聽的話,哄一哄老太太,讓她撤了你這罰。”
“天越來越熱了,哪個丫鬟婆子不是能躲清閑就躲清閑,我都怕你熱壞了。”
穗禾謝過她的好意,“我過去在小廚房幫忙,什麼熱沒試過?”
“沒事,别擔心我,揀佛豆自有一番樂趣。”
“小葵今日給我送了些綠豆糕,你們去吃些,正好避避暑。”
她三言兩語就将話題岔開,老太太表面看不出有什麼,可内裡的氣哪是這麼容易消的?
主子們的心思,哪是這麼容易猜透的。
瞧着秋荻和菀柳去吃綠豆糕了,穗禾将自己的衣袖拉了下來,一個人坐在花窗邊發呆。
她知道陸瑾晏定不會輕易放過她,可她今日明裡暗裡地告訴他,她有看破紅塵之意。
她不信他還要繼續碰釘子。
什麼知情識趣,溫柔笑意,她全然不是。
穗禾輕笑了一聲,她是個奴婢,對陸瑾晏來說卑微得像是他衣角沾染的塵埃。
他高高在上,于府中下人宛若神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