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們是命賤,可也是好人家的女兒,怎麼能被他那樣對待呢?”
她又委屈又氣惱,恨陸瑾成龌龊,也恨陸瑾晏由始至終都不把她和莺桃的難處當回事。
就好像她們這群奴婢,被玩弄至死,也比不過主子受的那點小傷。
陸瑾晏被她飽含幽怨和怒意的眼眸刺到,他一把松開自己的手,冷淡地起身。
“你以為自己做得很對?”
“齊亮早就看清了你,就隻有你一個人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。”
“若不是我在,那個丫鬟還沒送出去,這事就能鬧得阖府皆知。”
“你以為鬧到老太太跟前,你傷了陸瑾成就能平安無事了?”
他的質問,沒讓穗禾有一絲害怕,她嗤笑一聲,“奴婢決定對他們動手的時候,就存了死志。”
“您先前說得對,奴婢的确是一個矛盾的人。明明早就下定決心,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出府,不做任何出格的事。”
“可知道二爺要對莺桃下手後,奴婢就什麼都顧不得了。便是事情敗露,要殺要剮,悉聽尊便。”
陸瑾晏眯起眼打量她,似乎在思考她說的是不是真話。
“為什麼?”
陸瑾晏打心裡覺得奇怪,她為何這般不顧性命救莺桃?為何會與先前的謹慎細緻判若兩人?
穗禾看着他不解的眉眼,咬着下唇,露出一個暢快的笑。
“因為做了十年奴婢,日後也想做個人。”
說到人字的時候,她終是控制不住地落下淚來。
晶瑩的淚珠立刻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斷落下,鼻子也酸得沒法呼吸。
就算陸瑾晏真要治她的罪,穗禾也不後悔。
她也想堂堂正正做個人。
不是奴婢,不是玩意。
陸瑾晏沉默了許久,終是一聲不吭地走出佛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