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丫鬟笑了笑,“老太太還賜下了藥油,就在我身上,我送姐姐回去,再幫姐姐塗上。”
回後罩房的路上,穗禾一句話也不說,小丫鬟瞧着她疼得厲害,還說一會兒給她提桶井水來,讓她的手先泡會兒。
穗禾看着她清瘦的臉,擠出一個難看的笑,“怎麼知道這些?”
小丫鬟笑得羞澀,“前些年做不好活計,被罰也是常有的事。”
“又買不起藥油,隻好拿些冷水止疼,這也是别的姐姐教的。”
穗禾一下不知該說些什麼寬慰她的話,倒是小丫鬟瞧出她的難受,笑着開導她。
“如今我做事可麻利了,已經不受罰了。”
進了後罩房,等小丫鬟給她塗完藥油,穗禾指着桌上的綠豆糕,“拿去吃。”
小丫鬟驚喜地看着她,明明看着饞得很,可還是給她喂了一塊後,才拿了一塊慢慢吃着。
“姐姐你真好,我不過一個三等丫鬟,這樣好吃的點心還是頭回吃。”
“我常在外頭灑掃,姐姐日後有事尋我就好,我叫小苔。”
小苔艱難地将點心咽下,口齒不清地跟穗禾介紹着自己。
壽安堂的姐姐們都高高在上的,隻有這位穗禾姐姐平日裡溫婉些,便是遇見他們這些小丫鬟,也都笑着打個招呼。
她心裡自然會喜歡這樣的姐姐,因此就算她被老太太罰了,她也主動攬下這個差事。
“姐姐你不知道,翠微院那又鬧了起來,二奶奶對沉香姐姐有些微詞了。”
“說是二爺隻讓沉香姐姐在一旁紅袖添香,二奶奶隻說沉香姐姐是個不亞于姐姐的狐媚子。”
小苔搜腸刮肚,試圖說些讓穗禾的注意别停在手上。
穗禾果然蹙眉問道:“哪位姐姐?”
小苔抓耳撓腮了好一會兒,“好像是位叫櫻桃的姐姐,名字比我好聽多了,好歹是個金貴的水果,不像我就是青磚旁的苔藓。”
穗禾的臉色一下冷了下來,她看向木桶裡的井水。
井水清澈,将她也清晰地倒映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