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瑾晏瞧着她無所畏懼的模樣,冷笑一聲。
“你何罪之有?”
“你先前也說了,你一家的苦難,我有三分緣由在。我若是罰了你,豈不是自個惱羞成怒。”
說話間,他将銀簪重新插回穗禾發髻間,又給她理了理額間的發絲。
“你是骨子裡的狠戾,可面上還要裝得一副讓人親近的模樣。”
“慣會裝模作樣。”
穗禾與他對視,眸子躲也不躲,“奴婢若沒有這副鋼筋鐵骨,怕是早就被人謀害得連骨頭渣子也不剩了。”
“他千不該萬不該,來禍害奴婢家裡人!”
陸瑾晏看着她倔強的雙眼,眼前浮現的卻是她先前眼含熱淚,語氣哀怨悲切的樣子。
那時她的柔弱,讓他一時心軟了。
可來了豐橋村,他才知道,她是個心腸極硬的人。
他頓時有些惱怒自己,被她幾滴眼淚騙了一場。
“回府!”
陸瑾晏撂下這句話,轉身就朝門外的馬車走去。
穗禾嘴角浮現一抹譏諷的笑,他果然會生氣。
他斷案如神,可有朝一日竟沒看出她的故弄玄虛。
這會兒他是真的惱羞成怒。
“是。”穗禾應下後,頭也不回地奔向正房。
此時一家子正惶惶不安,他們也是從張誠和江躍的稱呼中,知道了陸瑾晏是誰。
先不說這是陸家正經的主子,便是先前那句杖責八十,都能讓一家子吓到。
杖責八十後再發賣,還能活着嗎?
陸家大爺果然狠戾。
“我要回府了,爹好好歇着,别為我的鋪子擔憂。”
“那個張誠和我在府裡結了怨,才會設計陷害我,你們别害怕,今日的事傳回府,沒有人敢再來了!”
王大城又羞又惱,隻覺得自個對不起穗禾。
這麼錯漏百出的一個局,都能輕易踏進去。
“是爹無用”
說着說着,他就哽咽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