豆腐不易做,便是她不吃,也不想陸瑾晏将李和的辛勞毀去。
她知道,他是個眼底容不下沙子的人。
陸瑾晏自是瞧見她那些個小動作,他什麼都沒說,眼裡卻滿是不屑。
一個鄉野農夫的東西,也值得她當個寶貝?
果真沒見識。
馬車外,李和步履蹒跚地走回自家豆腐坊。
李娘子瞧着他魂不守舍的模樣,氣得抄起一根木棍打他。
“做什麼?人家走了,你的三魂六魄也跟着走了?”
“真真是個狐媚子!”
李和吃痛,捂着自己的手臂反駁道:“娘你别胡說八道,王家妹妹不是狐媚子!”
李娘子嗤笑一聲,指着他手裡的荷包。
“啧,高門大戶裡的手段多高明,一個荷包就能讓你死心塌地的!”
李和頓時不說話,這荷包不是穗禾給的。
而是先前,馬車裡那個矜貴冷漠的男人,随手扔下的。
他打開來看,裡頭裝了一張百兩銀子的銀票。
他像極了那些話本故事裡,随手賞下千金萬兩的達官顯貴。
他的性子也像極了他們,從始至終都高高在上,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。
李娘子搶過荷包,一看上頭的竹子和配色蹙眉道:“這是男人用的,那狐媚子果然特意繡給你的!”
李和氣得搶了回來,“娘你不要亂說,王家妹妹刺繡不好,這不是她繡的!”
李娘子叉腰,嗤笑一聲,“你趁早死心!”
“那狐媚子早就攀上高枝了,當了陸府主子的通房丫鬟了!”
李和一下像是被掐住了咽喉,說不出話來。
先前那人說的那句,他自是聽到了。
李娘子瞧着他變了臉色,冷笑一聲,“你以為隻有我知道?”
“張氏也一清二楚呢!”
“姑娘家被那樣的馬車送回來,你當先前張氏哭得那般傷心,是何緣由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