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壽安堂的路上,一路都有不少下人丫鬟盯着穗禾看。
瞧着她看了過去,他們都吓得瑟縮了脖子,逃也似的離她遠遠的。
穗禾心裡清楚,他們怕是都知道了陸瑾晏帶她出府了。
待路過荷花池旁的四角亭時,她在花籬牆旁聽見了窸窸窣窣的聲音。
“大爺真寵她,張管家的侄子都能受罰。”
“真不知她怎麼狐媚大爺,大爺該不會真沉醉溫柔鄉了吧。”
“狗屁的溫柔,她頂撞胡嬷嬷多回了,性子最是倔強。”
“先前真的好多血啊,可吓壞我了,那張誠還能活嗎?”
一個婆子的聲音驟然大了幾分,“她這身上可是多了幾件人命官司啊,她一個害死了四個,真是冤孽深重!”
“先前二門外那攤子血,可流了一地!”
有丫鬟笑了一聲,“胡嬷嬷讓她伺候大爺,她不去,胡嬷嬷就想了些招數,這也在所難免。”
“這府裡哪個嬷嬷彈壓丫鬟不用些謀略了?可憐胡嬷嬷遇着了她,還不知要怎麼被罰呢?”
那個婆子也嗤笑一聲,“你說這事可真諷刺,這四個人能被處置,還不是她把大爺服侍好了。”
“真是冤冤相報,何時了!”
穗禾深吸一口氣,咳嗽一聲,四角亭裡的丫鬟婆子如同驚弓之鳥,紛紛左右尋着人影。
“對,是我求了大爺嚴懲他們。”
“下回是誰,我也不知道!”
說罷,她頭也不回地往壽安堂去。
這群人說得熱火朝天,隻不過是事沒發生在自己身上。
事不關己,自然高高挂起,站在仁義道德上胡亂罵她幾句,好心裡暢快些。
陸府規矩嚴,丫鬟婆子們湊在一起說幾句胡話放松,也是常用的事。
穗禾心裡不會記恨她們,可也會多嘴一句,叫她們都警醒些。
要知道,禍從口出這個道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