奔跑一整日,她累得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了,隻想着順着他應下,叫他快些放她回後罩房。
可誰知,陸瑾晏非但沒有因着她敷衍的态度冷了下來,反而又來了興緻,取了一個小木匣給她。
穗禾睜着疲憊的雙眼,心裡最後一絲耐心都快用盡了。
她無聲地打開木匣,映入眼簾的就是一沓銀票。
發頂傳來一絲重壓,陸瑾晏側身坐在她身側,将她攬進懷裡,下巴抵在她的發頂。
“這些銀票你拿着,夠你一家無憂無慮過上許久。”
“不過自贖的事,不用再說了,我是不會答應的。”
穗禾呼吸一滞,她的側臉正靠在他的胸膛上,腰間被他緊緊地攬住,動彈不得。
這樣被束縛住,她隻覺得渾身難受。
可再難受,也沒有他先前的話叫她難受。
或者更準确的,叫做難堪。
他們一家确實要花費數不清的辛勞,才能安穩度日。
可一家子向來沒有半句怨言,隻覺得日子會越來越有奔頭。
就是一輩子生活在鄉間田野,那也是自在的。
可陸瑾晏居然說讓她家無憂無慮過上許久,她隻覺得是笑話。
他才是那個憂慮!
隻因有他在,所有的自在都煙消雲散!
那小木匣輕飄飄的,他先前說的話也是輕飄飄的。
隻看了一眼,穗禾就知道裡頭裝了怕是有兩百兩的銀票。
可五十多兩銀子有多重,隻有她自己知道!
穗禾推開他的胸膛,沉默着站起,眼裡滿是哀怨。
她抽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,将小木匣放在梳妝台上。
“奴婢攢了多少銀子就拿多少,一家子都是勞碌命,沒那個享清福的命。”
她指着頭上的金钗,冷笑一聲,“這根簪子,就當是剩餘零碎銀子的替代。”
“自贖的事您說了不算,白紙黑字,我和大太太說了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