悲傷到極緻的感覺是痛的。
沈漾青說着說着,身體又開始痛起來,這種痛持續了一整年,就像得了病毒感冒,無時無刻不在敲打着她的骨縫。
但她知道什麼可以讓她不痛。
她的姿态逐漸軟下來,抓住傅晏斯的胳膊,卑微地說:“哥,我們回去吧,回到我二十歲之前。”
傅晏斯一怔,悲傷的神色逐漸被愕然取代。
沈漾青擡起頭,像懵懂的小鹿面對獵人的槍口,真摯而迫切:“你們害過我,我也害了你們,我們之間兩清,我不怪你們了。”
“咱們就這麼斷了吧。”
傅晏斯凝着她,聲音冷得像嚼碎了冰:“你想跟我斷?”
沈漾青崩潰了:“當然要斷啊,我們這是亂——”
“那好。”
傅晏斯拿出一把左輪。
暖光下,他白皙的手貼在左輪上,像是一幅光澤感極好的油畫。
傅晏斯往裡面放了一顆子彈,轉上幾圈,放桌子上。
“我給你開三槍的機會,沈漾青,三槍之後,我沒死,那就是天意,我們還是保持現狀,你想怎麼謀殺我們都可以,但在你沒成功之前,我們依舊如此。”
“如果三槍之内,我死了,他們就再也不會接近你,你的财産會原路送還,你會擁有絕對的自由。”
話落,房間内安靜得令人窒息。
沈漾青愣了幾秒,拿起槍,毫不猶豫地對準傅晏斯的眉心。
“咔。”
第一槍響,傅晏斯氣定神閑地看着她,沒有任何異常。
沈漾青瞪着眼,好像被槍指着的人是她,掌心竟滲出一層薄汗。
她凝視着傅晏斯的雙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