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後一分鐘,祁郁拉着宋知微登了船。
甲闆上已經沒有人了,一個身穿藍色制服的男人候在關口,靜靜等待。
他朝祁郁輕輕點頭,朝右艙擺手,示意跟上。
宋知微完全失去方位感,前面帶路的男人行動平穩,速度卻快,她右手被祁郁緊握着,不斷朝前跑,來不及思考。
不知換過多少艙門,空間越來越狹窄,連遊輪工作人員都看不見了。
他們戴上了口罩和帽子,将臉遮上。
遊輪沒按預計時間啟程,甲闆再次放下長梯。
祁家的人找上來了。
他們動作很快,調取各地段監控,派了人跟上去截停車子,其中一路追到碼頭,為首的是祁震身邊卞姓特助。
接近零點,遊輪頂級套房内,一片甯靜,隻開了靠近海景窗的夜燈。
穿着黑色絲綢睡衣的男人坐在沙發,靜靜望着海面風景。
手機震動,陳景堯拿過,點開,上面發了一條信息。
“已經安排妥當”
他放下手機,臉色平靜,在此之前,祁家打來電話,請求停止遊輪,他們需要上船尋人。
若是旁人,不會有這個膽子,明知道是海市陳家的私人遊輪,也敢攔截。
卞特助接到遊輪主人信息,沒敢莽撞,打電話給祁董說明情況。
陳景堯知道會有電話打進來,他難得沒有陪伴妻子和孩子入睡,坐在沙發上,靜靜等着。
祁家家主的面子,不能不給。
陳景堯挂了電話,讓遊輪停止發動。
身後傳來地毯摩擦細碎的聲音,很輕。
陳景堯慢慢擡頭,散開的睡衣隐約看到裡面,他張開手,擁抱妻子,将她放在腿上坐着。
許清霜披散着頭發,靠在丈夫懷裡,“為什麼要幫這個忙,你可不是好心人。”
陳景堯笑了下,他知道妻子說的是祁家少爺,并非祁震。
他擡手去摸烏黑長發,慢慢玩弄,“你不覺得他們跟我們很像?”
許清霜看他,一本正經道:“并不,陳先生請自我認知明确些,您就是無利不往的商人。”
陳景堯輕輕笑出聲,解釋說:“祁家那小子有點本事,知道來求人,嗯,不對,是交易。”
許清霜想不明白,“沒了祁家,他什麼都不是,還拿什麼交易?”
陳景堯沉穩的臉上,無波無瀾,“欠的情分,是要還的,現在的他還不了。可日後呢,他遲早是要接管祁氏,那這份情就價值上億了。”
“都要私奔了,還怎麼接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