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夕脖頸處三道觸目驚心的傷疤,令林太太久久不能回過神來。
她難以置信的看着林夕,清楚地記得,十五年來她一直對林夕百般愛護,從來都沒讓他受到過一點傷害。
怎麼五年不見,脖子上竟多了那樣令人驚心的傷疤呢?
她的心開始隐隐作痛,一種不敢置信的猜測,像是一并巨錘,狠狠地重擊在她的心口。
林夕淡淡的開口說道:“沒事的,已經不疼了。”
本是平淡的話,卻更加讓林太太壓抑到窒息,眼淚唰的一下就下來了。
已經不疼了,就是說當時的時候一定很疼。
“夕兒,你告訴媽媽,到底是怎麼回事?”
林夕底下眸子,盡量用平和的語氣,講述他五年來暗無天日的遭遇。
不論是少管所的三年,還是後來的兩年監獄生活,都像是有人刻意關照過一樣,那裡面的人對林夕格外的‘照顧’。
尤其是前三年的少管所裡,幾乎他每天都帶着新傷舊疤,甚至有幾次被打到半死。
最嚴重的一次,他們在林夕身上,接連打斷了十根闆凳腿,完全成了一個血人。
深可見骨的傷,更是随處可見
然而那些對林夕動手的人,非但沒有受到制裁,反而還提前被釋放了。
他也曾拼命的反抗,可越是反抗,被打的越慘
他無時無刻都在盼望着家裡人前去接他,哪怕是去看他一眼。
也正是因此,才讓他咬牙挺了下來。
林夕平淡的講述着五年來的經曆,每個字都像是千鈞大錘,狠狠地痛擊在林太太的心髒。
她的淚水早已決堤,心中已經不再是單純的愧疚,取而代之的隻有無盡的悔恨。
林夕也曾是她捧在手裡的心頭肉,沒想到也是她讓他經曆了那些非人的折磨。
她的眸子中充滿痛楚和心疼,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,每一次跳動都伴随着難以忍受的鈍痛。
良久,林太太的指尖輕輕地劃過林夕的臉上,“媽讓你受苦了。”
她發自真心的決定,以後絕對不會再讓林夕,受到一丁點的委屈
半個小時後,林太太才調整好了情緒,帶着林夕來到了二樓一間老舊裝修的房間裡。
頗有年代感的實木八仙桌和圓凳擺在中間,牆邊靜靜地放着幾盆蘭花,這個時候已經凋零。
在房間最裡側,是一張實木床榻,此時正有一位老人,躺在上面雙目微閉。
似是覺察到了有人進入的聲音,老人緩緩睜開了那雙渾濁的眸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