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天阙再次開口時,袖中暴動的靈氣已歸于平靜,唯有繡在袖口的銀線雲紋還挂着幾分寒意,"逆女如今尚在家中閉關,還不牢你趙家操心,至于名字——我夫人姓陳,又極其疼愛這個逆女,所以便将名字改随她姓,僅此而已。"
"哈!?"趙無涯手中折扇"啪"地展開:"誰不知你洪天阙心狠手辣?還讓女兒名字改随妻姓難不成我等都錯看了你,"他故意停頓,扇尖指向人碑最上方,"其實洪家主私底下,是個情種不成,哈哈哈"
這次不但是洪家的對手,就連中立的一些勢力,臉上都忍不住挂上了笑容。
洪天阙的指節在廣袖中捏得發白,喉間湧上的血腥氣被生生壓成一聲冷笑。
"趙無涯。"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将這三個字擠出來,"不如百日後靈州仙盟大會,你能否用嘴皮子我做過一場?"
說罷,洪天阙拂袖而去。
随着他的轉身,碩大的血色靈舟也跟着慢慢調轉船頭。
轉身時他聽見趙無涯的冷笑:"洪家主這就走了?您的嫡子嫡女如今雙雙位列人碑前二?都不留下來慶賀幾杯?"
洪天阙腳步未停,任由暴走的靈氣撕碎靈舟的地磚。
"吳老!"
伴随着他的怒吼,很快,一個玄衣老者追上他的影子。
"去查!無論生死,我要知道那個逆女的下落!"
洪天阙帶着洪家的靈舟退場之後,廣場上鼎沸的人聲也随着人碑金光的消散逐漸平息。
接下來的地碑。
廣場上已經有散修人群開始陸陸續續的退場。
"師伯,為什麼他們現在就走了。"一個第一次參加盛會的少年問道自己旁邊的一個中年修士。
"地碑之上,隻看戰力,所以皆是各大頂尖宗門的宗主和長老,對于他們這個層次的人來說,百年太短,地碑上的名字變化不大,而距離我們這些散修更是太過遙遠,不如着眼當下。"
"原來如此"少年歎道,雙眼中充滿了對閣樓和雲端上那些人的憧憬,哎,要是下一屆人碑上有我的名字就好了
果然,随着地碑上的名字一一揭曉,廣場上的人群大多都是興趣恹恹,反而是閣樓之上的衆人多了幾分談論。
"第七十九位,玄陰教教主陰九燭。"金篆大字浮現在地碑上時,西南角閣樓裡突然傳來杯盞碎裂聲。玄陰教的少主捏着半截翡翠酒盞,難以置信地說道:"父親去年剛煉成九陰玄煞,竟比太虛宮那老道還低三位?"
相鄰的紫霄劍宗閣樓裡,淩無涯幸災樂禍地說道,"你那老鬼父親的玄陰大法困在第八重多少年了?排位不繼續往下掉已是難能可貴。"
這位紫袍劍修說話時,眉心劍紋如活物般遊動,"倒是藥王谷,王老頭一把年紀還能穩坐六十三位,當真可喜可賀。"
藥王谷的綠衣女子聞言頭也不擡:"淩長老的碎玉劍訣不也卡在萬劍歸一?"
幾個頂尖修士互相冷哼一聲,不再說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