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長安從陰暗的密道中走出時,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。
他站在城主府外的高牆上,回頭望了一眼那座囚禁白狼王的建築,嘴角勾起一抹笑容。
既然白狼王的約定已經達成,他自然沒有再回死牢的打算。
不過他也不打算立即離開這座城市。
"十天"他低聲自語,"就讓我看看,你能做到什麼程度。"
晨風吹動他的衣袍,陳長安深吸一口氣,感受着體内流轉的靈力。
這具通玄境的分身雖然修為不高,但在聖境級别的真元控制下,自然遠遠不是一般的通玄境可以媲美的。
他輕輕一躍,身影如落葉般飄下高牆,消失在晨霧之中。
天剛蒙蒙亮,福安城的早市便已熱鬧起來。
青石闆路上積着昨夜的露水,小販們支起油布棚子,吆喝聲此起彼伏。
賣豆腐的商販推着獨輪車,車輪碾過石闆縫,發出"吱呀吱呀"的聲響。
街角的茶水攤冒着白氣,幾個腳夫蹲在條凳上,捧着粗瓷碗吸溜熱茶。炸油條的油鍋"滋啦"作響,甜絲絲的糖炒栗子香飄得老遠,幾個孩子攥着銅闆眼巴巴地瞧着。
晨光漸亮,市井的喧嚣越發鮮活,整條街都浸在陳長安喜歡的煙火氣裡。
此刻,他換了一身粗布衣裳,混在人群中毫不起眼。
他的目光穿過熙攘的人群,落在那個熟悉的雜貨攤上。
阿鯉正在整理貨架,鬥笠下的側臉在晨光中顯得格外清冷。
陳長安站在攤位前,擋住了照在她身上的陽光。
"買什麼?"阿鯉頭也不擡地問道。
"不買東西。"陳長安說,"我是來道歉的。"
阿鯉手上的動作一頓,緩緩擡起頭來。輕紗下的眼睛閃過一絲詫異。
"你上次說得對,"陳長安認真地說,"萬物有靈,我不該先入為主。"
阿鯉的瞳孔微微收縮。
她放下手中的貨物,仔細打量着眼前這個曾經與她争執不休的男人。
一個很多很多年前,帶着她在人間遊曆,而她幾乎已經差點要忘卻的身影,逐漸與眼前的青年重合。
真像啊
她心中輕歎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