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地驟然一靜。
面紗女子赤足輕踏虛空,血色裙袂無風自動。
她隻是靜靜站在那裡,整片戰場卻仿佛被無形之手按下了靜止鍵——
"咔嚓!"
城牆上,一尊青銅誅鬼炮突然崩裂成齑粉;
"噗通!"
數名通玄境修士毫無征兆地跪倒在地,七竅滲出黑血;
連翻湧的鬼潮都凝固了,萬千鬼物保持着猙獰撲殺的姿态,卻如同琥珀中的蟲豸般動彈不得。
葉孤寒的修羅法相寸寸瓦解,右眼幽綠鬼火"嗤"地熄滅。
這位縱橫幽州的鐵血統帥,此刻竟像被抽走脊梁般踉跄後退,玄鐵戰靴在城磚上犁出兩道深痕。
"聖威如獄"他喉結滾動,沙啞的聲音裡帶着前所未有的驚駭,"你竟是鬼聖!"
女子面紗輕揚,露出一截瑩白如玉的下巴。
她并未開口,但整個黑市要塞所有人都聽見了靈魂深處的低語——
"交出燭陰玦"
這聲音不似鬼物尖嘯,反而如清泉漱玉,卻震得護城大陣"砰"地炸開無數裂痕。
城垛上的符紋接連爆碎,碎石簌簌墜落。
"交出燭陰玦"
"轟隆!"
整段三十丈長的城牆突然拔地而起,連同上面數百名修士一起懸浮到半空!磚石崩解,法器哀鳴,有人驚恐地發現自己正在一點點化作白骨,卻連慘叫都發不出聲。
"交出燭陰玦那是我鬼族聖物"
蕭靈兒死死抓住搖搖欲墜的牆磚,忽然發現陳長安不知何時已站在了自己身前。
那襲白裙在聖威風暴中竟然紋絲不動
江澈的聲音忽然在陳長安識海中響起,帶着決然的平靜:"前輩,放我下去吧。"
陳長安眉梢微動,卻未應答。
城牆上空,鬼聖女子的威壓仍在肆虐,無數修士如風中殘葉般搖搖欲墜。而江澈的右眼深處,那抹幽藍的燭陰之力正不受控制地流轉——仿佛在呼應着什麼。
"鬼族要的燭陰玦,就在我身體裡。"他的聲音很輕,卻字字清晰,"我還要謝謝前輩在最後時刻阻止了我。"
記憶閃回那個生死瞬間——一股溫柔的力量,硬生生截斷了燭陰玦的徹底融合。
"若我真選擇鬼道,或許終有一日能報仇雪恨"江澈望着自己逐漸鬼化的身體,苦笑一聲,"但到那時,我或許就不再是我了。"
鬼聖女子似有所感,面紗突然無風自動,一道蘊含無上威壓的目光穿透虛空,直刺江澈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