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嶼端起茶杯,眼底映着窗外的石榴花:"要是你來講課,或許能少些麻煩。"
溫甯的心猛地一跳,擡頭撞進他含笑的眼眸裡。
原來他聽懂了,還在認真考慮她的想法。
"我我怕講不好。"
她低下頭,指尖在案例彙編的封面上畫圈。
"我可以幫你準備課件。"
江嶼的聲音很輕,卻帶着讓人安心的力量,"就從大家常遇到的事說起,比如借錢寫借條要注意什麼,買東西該怎麼留憑證。"
夕陽穿過窗棂,在書頁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。
溫甯忽然想起剛到這裡時,自己蜷縮在被子裡發抖的樣子。
那時她從沒想過,有一天能在這裡,和人認真讨論如何幫别人解決麻煩。
"好。"
她擡起頭,眼裡閃着細碎的光,"我試試。"
晚飯時,張阿姨聽說要開法律小課堂,立刻拍着胸脯說:"我去挨家挨戶說!保證把祠堂收拾得幹幹淨淨!"
"不用那麼麻煩"
溫甯有些不好意思。
"這有啥麻煩的?"
張阿姨往她碗裡夾了塊排骨,"村裡早就該有這樣的好事了!"
夜裡躺在床上,溫甯翻着那本案例彙編,忽然覺得那些枯燥的條文,都變成了活生生的故事。
她摸了摸小腹,輕聲說:"笙笙,媽媽好像找到要做的事了。"
秦冽将
窗外的霓虹在他眼底碎成一片模糊的光斑,像溫甯那天落在江灘上的眼淚。
他
客廳的落地鐘滴答作響,襯得他壓抑的嗚咽格外清晰。
顧翎看着兒子顫抖的背影,心裡的火氣漸漸消了,隻剩下又氣又疼。
她走過去,輕輕拍着他的背,眼淚掉在他的發頂:“好了,媽也知道你心裡不好受,事情已經這樣了,再多責怪你也沒用。”
秦冽的肩膀抖得更厲害了。
顧翎歎了口氣,聲音放柔了些:“你也别太自責,盡力去找吧,多派些人手,把能查的地方都查一遍,哪怕隻有一絲希望,也别放棄。”
秦冽悶悶地“嗯”了一聲,聲音裡還帶着濃重的鼻音。
“要是要是實在找不到,”
顧翎頓了頓,聲音有些哽咽,“那也是溫甯這孩子命苦,怨不得别人。”
她伸出手,輕輕撫摸着秦冽的頭發,像是在安慰他,又像是在安慰自己:“她母親那邊,我會親自去一趟,、再留些錢,也算秦家盡了最後一點心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