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沖進院子時,王二嬸正好挎着籃子過來,見他們慌裡慌張地收拾東西,趕緊問:“這是咋了?要出門?”
“嬸,我們得回去一趟。”
溫甯往包裡塞着法條卡片,“您幫着跟房東大嬸說聲,房租我放在桌抽屜裡了。”
王二嬸還想問什麼,江嶼已經拎着兩個背包出來:“走了。”
去高鐵站的路上,三輪車幾乎要飛起來。
溫甯攥着颠簸的車把,忽然笑出聲:“上次坐綠皮火車,你還說要帶我看窗外的油菜花,結果我一路暈得直吐。”
江嶼騰出一隻手幫她把草帽系緊:“這次坐高鐵,平穩。”
進了候車廳,廣播正好在報他們那班車開始檢票。
江嶼一手拎着包,一手護着溫甯往檢票口擠,人群裡有人撞了溫甯一下,他立刻把她往懷裡帶了帶。
“小心點。”
他低聲說,氣息拂過她的耳廓。
溫甯的臉騰地紅了,低着頭快步跟上。
高鐵啟動時,溫甯望着窗外飛速倒退的田野,忽然問:“你說,秦冽會不會在高鐵站等着?”
江嶼正在看手機上的案卷照片,聞言擡頭:“他要敢來,正好讓警察抓現行。”
他把手機遞給溫甯,“你看,這是那幾個鬧事的人,小李已經查到他們的底了,都是秦冽公司保安隊的。”
溫甯看着照片裡熟悉的面孔,忽然想起坐火車來的那天,就是這幾個人在車廂連接處抽煙,眼神直勾勾地往她座位這邊瞟。
“證據夠嗎?”
她擡頭問。
“夠不夠都得打。”
江嶼從包裡掏出個面包遞給她,“先墊墊肚子,到了地方估計沒時間吃飯。”
溫甯咬着面包,忽然覺得這高鐵上的面包,比秦家那些精緻的點心還好吃。
她望着窗外漸漸模糊的風景,心裡卻越來越亮堂。
不管秦冽耍什麼花招,這次她都不會再怕了。
高鐵穿梭在暮色裡,窗外的燈火連成流動的光河。
溫甯把面包袋疊成小方塊,塞進帆布包側袋,忽然想起什麼,從包裡翻出那本《刑法》。
“你看這個。”
她指着“單位犯罪”那節,指尖在“直接負責的主管人員”幾個字上點了點,“秦冽讓保安隊的人來鬧事,算不算單位犯罪?”
江嶼湊過來看,肩膀不經意間碰到她的胳膊。
溫甯的心跳漏了半拍,趕緊把書往他那邊推了推。
“得看有沒有證據證明是他指使的。”
江嶼的指尖劃過書頁,“不過這些人如果是他公司的,跑不了關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