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界清淨了。
趙天龍和秦宏川留下的那股油膩氣息,被餐廳裡悠揚的小提琴聲沖刷幹淨。
林梓萱緊繃的肩線終于塌落。她端起水杯抿了一口,動作不再像之前那樣僵硬。
“剛剛”她看向陳凡,眼神裡的困惑藏不住。
“嗯?”陳凡正埋頭切割牛排,刀叉使得風生水起,吃得滿嘴流油。
“趙天龍他怎麼會突然說那些話?”林梓萱問出了關鍵。
那根本不像一個人能說出來的話,更像是一台機器,在毫無感情地播報着大腦深處最龌龊的數據。
陳凡咽下一大塊牛肉,用餐巾抹了抹嘴,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:“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‘坦誠流’表白法?先把自己剖開,露出最黑的内髒,再談感情。夠真誠,也夠别緻。”
【一點源能,效果頂呱呱。】
【可惜這聆真螺有冷卻cd,不然高低得讓那個姓秦的也來一段單口相聲,聽聽魔都大少爺的内心世界。】
【算了,今晚的助興節目到此為止。】
林梓萱當然不信。
她看着陳凡那張人畜無害的臉,一個荒謬的念頭再次浮現。
那顆神奇的丹藥趙天龍今天的失常難道都和這個男人有關?
這個念頭讓她心頭一跳,随即又被理性強行壓下。
這不科學。
可面前這個男人,從頭到腳都寫滿了“不科學”三個字。
她沒再追問,低頭安靜地對付着盤子裡的食物。
一頓飯,在一種詭異的和諧中吃到了尾聲。
“服務員,買單!”陳凡打了個響指,動作潇灑得像個揮金如土的闊少。
他讓林梓萱請客,是說給趙天龍那隻開屏孔雀聽的。現在孔雀夾着尾巴溜了,他一個大老爺們,沒道理真讓女士掏錢。
【面子!男人的面子,有時候比腰子還重要!】
侍者邁着優雅的貓步走來,雙手奉上一個皮質賬單夾。
“先生,您好,總共消費兩萬八千八百八十八元。”
陳凡臉上的笑容沒有一絲變化。
他伸出兩根手指,慢條斯理地夾起賬單,像在鑒賞一幅名畫。
【兩萬八!操!這他媽吃的是金子做的牛嗎?】
【我那輛破三輪,從輪胎到喇叭全都換成新的,連個零頭都用不了!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