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凡的鼻子用力抽動了一下。
這屋裡的氣味,是一場生化武器級别的災難。
陳年塵土與黴菌發酵後的酸腐,混合着爛泥、鐵鏽以及某種不可名狀之物腐敗後的腥沖,一層疊着一層,精準地往人腦仁裡鑽。
“人不在。”
胡小牛捏着鼻子,聲音聽起來又悶又怪,他在這個巴掌大的空間裡轉了一圈,臉色很難看。
“這老家夥,平時懶得像塊石頭,今天怎麼挪窩了?撿垃圾撿過界,被人套麻袋了?”
陳凡沒有接話。
他的目光掃過這間堪稱“家徒四壁”模範單位的破屋。
一張破木闆床,床上是幾塊顔色混雜、已經包漿的爛布。
牆角堆着些磕了邊缺了口的瓶罐。
放眼望去,這屋裡最值錢的,大概就是那根還沒被蟲子蛀空的房梁。
一個能把“四方鎖龍陣”當暖寶寶揣懷裡的高人,就住在這種地方?
陳凡得出了兩個結論。
要麼,是這位前輩的惡趣味已經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。
要麼,就是他腦子裡的毛病,比這屋子裡的味道還要複雜難解。
“老孫?老孫頭!”
胡小牛不甘心,扯着嗓子又喊了兩聲。
風從門縫裡灌進來,吹動房梁上挂着的一束幹草,發出“沙沙”的響動。
這是唯一的回答。
整個院子,安靜得讓人心頭發緊。
那個總喜歡蹲在垃圾堆前,抱着一件破爛傻笑的幹瘦老頭兒,如同人間蒸發,沒留下半點痕迹。
“走了。”
陳凡第一個轉過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