腦子裡正亂七八糟地轉着,一撥阿哥帶着随侍的太監走了過來,看着腳步的沉重勁兒,應該心情都不怎麼好。
“索額圖妄議國事,聖上已經明察與太子無關,太子不用太過介意。”
“是啊,索額圖與明珠權勢相侔,互相仇軋,分明是為一己私利而結黨經營,皇上聖明,必不會無端遷怒。”
闵敏聽在耳中,心裡頭卻在盤算,嗯現在是康熙四十二年,聽起來好像是索額圖有事,理科生的曆史是老大難,自己是真的搞不清楚康熙朝那些枝枝節節。唉,這個節骨眼上真是羨慕那些熟知清史的穿越女。
正胡思亂想着,放在腳邊的水桶被不曉得哪一個阿哥一腳踹飛,木桶的碎片劃過闵敏的額頭,立馬出現了一道口子,血吧嗒吧嗒的低落到地上。闵敏一時愣了,連疼都不覺得,傻乎乎地看着血滴落到地上。就在這時,瓢潑大雨從天上倏忽而降,傷口經這樣一沖,忽然就生疼生疼的。闵敏的腦子也跟着清醒了,曉得再疼也得忍着,可是卻是越忍越疼,心裡開始毛躁了起來,埋怨着他們怎麼還不散了。忽然兩雙腳停在了自己眼前,瞧起來一雙是阿哥的腳,另一雙是随侍太監的。
“趕緊起吧,傷口瞧着挺深,趕緊去處理一下。”
聲音竟然和煦溫暖,讓闵敏覺得紫禁城裡頭似乎還有那麼一點點人情味,便将身子再伏低了一些,正準備要回話,跪在另一邊的小順子爬過來道:“回主子,闵敏年前得了一場大病,這會子說不了話,請主子恕罪。”
哦,對了,自己扮着啞巴呢,差點兒就露餡了,好險好險,隻是紫禁城裡的奴才也太可憐,啞巴也算是罪孽,也要求着主子恕罪。
“罷了,不妨事。”那聲音還是溫暖,“你們下去吧。”
闵敏和小順子還是不能起身,得等主子走遠了,小順子才扶起闵敏,雖然傷口讓雨水沖的很幹淨,但地上還是可以瞧到幾絲血迹:“姐姐,你的傷口好深啊,隻是,我得把這裡擦幹淨,不然隻怕”
小順子的為難闵敏也不是不知道,便示意自己還能挺住,看着小順子手腳麻利的收拾完東西、擦幹淨血迹,便扶着闵敏回去。
正處理着傷口,忽然門口又傳來了一陣吵嚷。
“哎呀,多大的事兒,要卓公公冒着大雨專程過來一趟。”
“不嗦了,洪鄂闵敏呢?”
找自己的?
“闵敏,這是内務司的卓公公。”領頭的宮女指給她看。
來人是個年輕的公公,瘦極了白極了,一雙鳳目冰涼陰鹫,讓人難受。
“你就是洪鄂闵敏?”那公公一開口,實在叫人渾身都得慌,“馮公公說了,你這啞着也不知道幾時能好,怕是要耽擱了差事或沖撞了主子,所以調你去鹹安宮打雜,趕緊收拾東西跟我走吧。”
鹹安宮?那是什麼地方?有主子住嗎?
洪鄂闵敏還是一頭的霧水,已經有人推着她回屋去收拾了。
推她進來的是素來和自己不交好的人,全然沒有一些羨慕的樣子,看她一臉茫然,便開口道:“闵敏,别說我沒提點你,鹹安宮那個地方有點兒冷,平時人氣也不多,你哪,記得多穿點,晚上睡覺被子掖好點。”
洪鄂闵敏有些愣神,稀裡糊塗的就跟着走了,想着,如果是從這兒到了主宮裡頭伺候人,應該是燒了高香的調動,為什麼大家夥兒都那麼奇怪?
一直走到了鹹安宮才發現,這個地方門楣凋落,甚是冷清,好吧,是冷宮。
闵敏覺得有點奇怪,為什麼會忽然把自己調到冷宮裡頭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