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(第1頁)

四阿哥話音未落,門吱呀打開,須發零亂、眼眶發黑的太子出現在門口。

四阿哥看了一眼十三阿哥,獨自進了屋,關上了門。院子裡隻剩下十三阿哥和闵敏。

“你别站着了,趕緊止血吧。”十三阿哥道,“這樣血淋淋的也不知道忌諱,不怕沖撞了主子。”

闵敏腳踝的傷口因為傷的不巧,口子還挺深,站了一會兒已經有些疼的發麻,心裡隻覺得委屈:“爺說的,好似奴婢故意要這樣惹爺生氣一樣,若是沖撞了主子,責罰便是。”

十三阿哥搖搖頭:“四哥和太子估摸要說一會兒話了,你還是先處理好傷口吧。”

躲開十三阿哥遞過來的手,闵敏踉跄跌坐,用濕布清理傷口。

十三阿哥見桌上兩隻小瓶,一隻小的應是金創藥,另一隻不知是什麼,拿起來一打量,竟是一壺酒。

闵敏清理了傷口,從十三阿哥手上拿過酒壺,倒在另一塊幹淨布上,給傷口消毒。這濕了酒的布,一按到傷口上,便痛的闵敏倒抽了一口冷氣,情不自禁地發出了一聲“嘶”。

十三阿哥這會兒倒通情達理起來,隻是眉心皺了皺,沒有說話,等闵敏上了藥包紮好傷口,又穿好鞋襪之後才問:“你這是怎麼弄的?”

闵敏心裡頭正覺得委屈,擡頭見十三阿哥神情溫和、雙眸之中似有憐憫之意,一時恍惚竟忘乎所以,把午間自己如何好心預備了吃食,給看來疲累不堪的太子送去。誰知道太子卻稱自己這麼個下三旗的奴才,别以為進了禦書房就飛上枝頭了,他堂堂太子尚未傳膳,一個低賤奴婢居然自作主張,又是如何砸了盤子,又是如何被飛濺的碎片割傷了腳腕。

十三阿哥靜靜聽完,歎了口氣道:“魏珠不是一直誇你謹言慎行的嘛,這麼這件事做的這樣冒失。裡頭的可是太子啊!雖是一時圈禁,但終究還是太子,怎麼輪得到你這個奴婢可憐。我也聽說你禦前伺候,有時不經皇阿瑪旨意就傳膳,那是皇阿瑪信任你,魏珠才由着你,對太子怎麼可以一樣。況且太子如今心情不好正無處宣洩,你不是正好嗎!”

闵敏心裡越發火了,但是也知道十三阿哥說的不錯,隻得強忍了怒氣,委委屈屈地回話:“十三爺教訓的是,奴婢下次不敢了。”

十三阿哥哪裡聽不出她話中忿忿之意,正要說話,門又開了,四阿哥出來道:“傳膳。”

闵敏愣了愣,應了聲,便一瘸一拐的去了小廚房。

送走了四阿哥和十三阿哥,到了晚些時候,一直跟着太子貼身伺候的兩個宮女太監由稱心領着過來鹹安宮,說是奉旨照顧太子。闵敏心裡算松了口氣,随即又被稱心拉過一邊說話,道是魏珠問,闵敏打算幾時候回禦前。

闵敏心知魏珠未嘗不是以此試探,按照自己這個未來人的印象,太子這場風波幾時候才能過去。看着稱心一臉若有似無的期待,忍不住有些歎息,或許魏珠有着為康熙擔憂的這份心,稱心應該是完全出于對自身的考慮了,或許有一些是為魏珠的,畢竟主子們不順心,倒黴的還不是近身的奴才。隻可惜,這場看似轟轟烈烈的回銮,不過是一場大戲的序曲,後面刀刀見血、拳拳到肉的,還遠着呢。

稱心和闵敏相處頗久,見她臉色沉沉眼光流轉又沉吟不語,便知情況不妙,原先有些期待的眼神,也變的憂心忡忡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