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阿哥和魏珠對望了一眼,道:“你到底想說什麼?”
闵敏看了一眼魏珠,跪下道:“奴婢是想說,貝勒爺為皇上試藥或是一片好心。但是若是因為過猶不及的關聯,皇上病體未愈,貝勒爺又垮了身子,太醫院怕是擔待不起。所以,用藥之時,必然頗多限制,皇上那兒,恐怕藥力不夠,貝勒爺這裡,又要添加些固本培元的藥材”
魏珠和四阿哥都是聰明人,闵敏當然知道,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,肯定已經心知肚明。
果然,四阿哥低頭想了想,便向魏珠道:“魏公公,闵敏所言不無道理,我明兒一早便去見皇太後,讓她代為召見三哥、五弟,八弟,他們幾個都略通醫理,可以與太醫一起參詳檢視,想來能對皇阿瑪的病有所幫助。”
四阿哥這樣說了,魏珠哪裡還能說不呢,隻能連連點頭,稱四貝勒爺想的很是周到雲雲。
闵敏卻覺得有些奇怪,按理說四阿哥和八阿哥應該是對頭,怎麼會提議把尚在禁足的八阿哥也召進宮裡頭來?罷了,既然大家都覺得這樣的建議是理所當然,自己又何必瞎操心呢。
次日一早,四阿哥便去了慈甯宮,讨了皇太後的懿旨,随即,三阿哥、五阿哥和八阿哥都奉诏入宮侍疾。
皇帝的寝殿一下子就被四個阿哥和幾位太醫擠滿了,讓魏珠、稱心和闵敏忙的不可開交。或許真的是一人計短,二人計長,幾位知道藥性的阿哥和太醫院齊心協力,檢視藥方,悉心熬制,且衣不解帶的伺候着,康熙倒是一日比一日精神,漸漸地好起來了。
康熙也是個孝順的,才去了病氣,便趕忙到太後宮裡去問安。謝過太後當機立斷,召見幾個通藥性的阿哥和太醫院一同檢視藥方的決定,才能讓太醫院不再過分避忌藥性,最終可以事半功倍。
“呵呵。”太後卻笑着說,“這哪裡是哀家的意思,那日早上,哀家才起,就聽宮人說,四阿哥跪在外頭許久了,便傳他進來。他道,皇帝你病勢反複,可能是太醫院不敢用藥的緣故,就來向哀家讨一道恩旨,召三阿哥、五阿哥和八阿哥這幾個通藥理的孩子,和他一起協同太醫院檢視藥方,說是這樣可以讓太醫院放手用藥,對你的病好。”
康熙聽了,卻是沉吟不語。
不幾日,康熙便傳谕諸皇子和王公大臣,好好的說了一番四阿哥的好話,又是為太子說話,又是友愛兄弟,又是公而無私之類,實在是個有前途的兒子什麼什麼的。
四阿哥則上了折子,說皇帝表揚的太過頭了,自己擔待不起什麼什麼的。
康熙看了折子,龍顔大悅。闵敏靜靜瞧着,覺得四阿哥這招以退為進實在是太太太厲害的,無論他到底有沒有為廢太子說過話,隻要康熙認為他在太子被廢這樣的節骨眼上,仍然堅持相信廢太子的人品,說明他敬畏兄長。而八阿哥又在被群臣推舉為皇儲的當下,他并不避忌八阿哥會因此立功而請求皇太後召他一起侍疾,說明他大公無私。皇帝病愈之後,他并無居功的念頭,甚至提都不曾提過一句這本是他的建議,說明他無名利之心。每一件每一樁,都深得聖心,這個本來不怎麼得寵的皇子,原來就是這樣一步一步的走上政治舞台的中心的呀。
又過了幾日,康熙恢複了八阿哥多羅貝勒的爵位,廢太子也被放回了自己原先居住的撷芳殿。
一切離複封太子越來越近了,闵敏瞧着天空心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