闵敏點了點頭。
十三阿哥又道:“折子已經放在老地方。”
闵敏還是點了點頭。
十三阿哥看了她一眼,頓了頓,還是從後窗離開。
送走了兩個阿哥,闵敏是真的累了,累的連餓都不覺得了,徑直倒頭就睡,什麼都不想理了。
冬至節氣,康熙忽然決定親自去贊安奉殿和孝陵祭拜。不過闵敏倒不覺得那麼意外,因為良妃過世這一件事情上,康熙終究還是表現出了一些哀傷,隻是這份哀傷更像是一種無可奈何。
闵敏大約可以猜到,康熙為什麼會有這種憂傷。良妃去了之後,八阿哥表達悲痛的方式,在康熙的眼裡是很不合意的。這讓他多多少少會有一些其他的聯想,加之年紀大了,就會忍不住想到一些自己身後,孩子們不知道會鬧些什麼,所以不開心。
但是闵敏有些猜不到的是,康熙心裡頭還藏了多少心事,是和皇太子有關的。因為過去的兩年裡,皇太子表面看起來是收斂了不少,畢竟已經被廢過一次,多少還是有點警惕的作用。但是康熙暗裡的調查卻發現,皇太子在京城之外的斂财舞弊,實在讓人觸目驚心。但即便這些暗中徹查的命令是康熙暗地裡發出去的,即便那些血淋淋的證據闆上釘釘地放在康熙的桌子上,他卻還是可以平心靜氣的召見太子。并叮囑三阿哥多多輔佐,經常讓太子參與内政外務的意見,頗有寵信深重的模樣。就連這次出宮,太子和三阿哥也是同行的,在看看其他那幾個阿哥,也唯有他們二人,在時下的朝政中,算是參與頗多。
闵敏已經放棄琢磨二廢太子是什麼時候了,反正總是要廢的,管他什麼時候,自己還是好好當差就好了,管那些自己管不了又改變不了的做什麼。既然那個真正的闵敏的記憶自己都可以有定力無視,或許還可以順便無視自己未來人的身份。雖然灌不醉自己,但是還有一件事情确實那個話很多又很難懂的十三阿哥不知道的,那就是自我催眠。
但是誰會想到,下午剛剛到了南苑,晚上太子就又惹出了是非。
這一趟和康熙出來的,除了皇太子和三阿哥和碩誠親王之外,還有七阿哥、十二阿哥、十四阿哥、十五阿哥、十六阿哥和十七阿哥。偏偏出門前一天,十七阿哥似乎感染了些風寒,到了南苑,便早早歇了。因為十七阿哥隻得十四歲,康熙免不了心疼小兒子,說是行宮廚房裡頭的人不細心,讓闵敏去張羅一些驅寒的姜湯。闵敏領旨過去,細細熬了姜湯,又準備了些有益又清淡的點心,給十七阿哥送過去。回來路上遇到了十二阿哥和十四阿哥,便問了幾句十七阿哥的情況,本來也沒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,哪知正說着話,皇太子忽然和三阿哥出現了。
“呦,十二弟也在呀,你們在說些什麼呀?”
“回太子。”十二阿哥道,“方才聽皇阿瑪說起,十七弟身子不适,正好和十四弟預備去瞧瞧他,在這兒碰見了闵敏,就問了兩句十七弟的狀況。”
“要問十七弟的狀況,也要問太醫啊,怎麼問起了闵敏,她又不是太醫。”皇太子的語氣絲毫不收斂,就連三阿哥的眉頭也有些抽動。
“回太子。闵敏才從十七弟那裡出來,說是十七弟吃了些東西已經休息了,于是便多說了兩句。”也虧得十二阿哥自幼由蘇麻拉姑撫育,性情溫和恬淡,才能在這樣的氣氛下依舊保持平心靜氣。
“是了,想起來了,闵敏姑娘可是一手好廚藝。說起來也是許久沒有試過她的手藝,不知道本宮今日可有這個機會試上一試?”
皇太子一邊說話,已經一邊走到了闵敏的跟前,實在讓闵敏避無可避:“回太子,奴婢還要回萬歲爺跟前複命,今兒怕是要掃了太子的興緻。”
“是啊,太子殿下,這匆匆忙忙的,估計也做不出什麼好東西來。”十四阿哥有些忍不住了。
“十四弟你這是心疼了嗎?”皇太子道,“本宮知道,你是得了皇阿瑪的特旨,能夠時不時去闵敏那裡讨些吃食。可是她畢竟還是皇阿瑪的人,可别讓我這個做哥哥的提醒你自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