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福晉聽了德妃的誇贊,輕聲笑了笑說:“總得說起來,還是十四弟更細心些。聽塔娜說,十四弟每個月都會捎信來,裡頭都不曾忘了給額娘請安。單是這份時時刻刻把家裡頭按在心上的心意,就足夠讓額娘覺得欣慰了。”
德妃聽了,也不自覺的笑了:“這孩子,打小兒就是這樣會惦記人的。”
闵敏聽到每個月都有來信,卻愣了愣,身上不自覺的打了個激靈。擡了眼,正對上一掃而過四阿哥的視線,不由覺得背脊微緊。唉,十四福晉這一臉幸福的樣子,大約還不知道的關系。隻是這樣的事情實在是瞞不住的,到時候隻怕又要惹出不少麻煩事情來,真不知道如何是好。
那邊康熙若無其事的接話道:“是的,聽說大過年的,下頭也呈了不少請安的折子過來,今年老十四不在京裡,誰來收拾這些個事情?”
十四福晉道:“回皇阿瑪,這些事情兒臣原是不懂的。爺離京之前都托付給八哥代為整理回複。所以,折子一到府上,兒臣便差人送去八哥那裡了。”
大清朝祖宗定下了規矩,後宮不得幹政,裡頭當然也包括了親王貝勒們的家眷。十四福晉這樣的處理方式自然是滴水不漏的,隻是她眼中一閃而過的不解,顯然是沒有料到康熙面上微微沉下的臉色。
“老十四和老八倒也是熱絡。”康熙沉吟道。
“是啊,這兩個孩子打小就玩在一起,是比旁的兄弟更親昵一些。”德妃說着話,視線若有似無的瞟了四阿哥一眼。
四阿哥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才接話,或是本身就打算要說什麼,開口道:“兄弟幾個都是皇阿瑪的孩子,誰和誰熱絡些也沒有什麼稀奇。”
四阿哥的回答顯然有些出乎康熙的意料,他挑了挑眉毛看了看四阿哥,道:“老十四終究和你是一母所出的兄弟,你們平時也要多些走動,這樣你額娘心裡頭才會更舒心。”
四阿哥淡淡道:“兒臣和十四弟雖不算親密,卻也未有隔閡。況且君子之交淡如水,這樣靜靜處着,也是挺好的。”
德妃啐了一口:“什麼君子之交淡如水,兩兄弟的怎麼說這樣的話。”
四阿哥臉上有一些淡淡的着急:“額娘莫要誤會,兒臣的意思是皇家子嗣,不比尋常弟兄可以挽臂搭肩,讓臣子們瞧着覺得有可乘之機為自己多做籌謀。唯有這樣淡淡的,才能既顧全兄弟情分,又讓臣子們能夠安分守己。”
德妃歎了口氣道:“為人額娘的哪裡會想到這樣多的關竅,隻覺得兄弟間要好那是第一位的。”
四福晉輕輕拉了拉四阿哥的袖子,截斷了他的話說:“額娘,王爺本也不是這個意思,他隻是覺得,身為皇子既然享了這許多的尊貴,就必然要犧牲一些旁的東西。固然不舍,也是無奈,還希望額娘莫要以為家裡頭就此疏遠了。他素日裡也會說叨,難為皇阿瑪和額娘享不得尋常百姓家子嗣繞膝的和樂,唯有做兒女的讓他們少操一些心聊做彌補。隻是冷清的委屈,實在是免不了,便讓兒臣多為皇阿瑪和額娘祈福,以寬解心裡頭的寂寞。”
德妃伸手拉住了四福晉的手:“濟蘭啊,你總是這樣窩心,說到那些個寂寞唉,你平時還是要和塔娜一起,多來宮裡頭走動。男人們總有他們要忙的事情,我們這些女人家啊就得好好守着這份福緣,莫要蹉跎了這份幾世修來的福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