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熙捋了捋胡子:“說下去。”
闵敏又想了想,再想了想,才說:“所以,貝勒爺要保噶禮大人,是因為噶禮大人向貝勒爺示好?可是這個不對啊,貝勒爺應該知道,噶禮和張大人之間的案子,在萬歲爺跟前還沒有塵埃落定,這樣貿貿然就對噶禮大人投桃報李,似乎不太像貝勒爺素來謹慎的性情。難道裡頭還有什麼其他奴婢沒有瞧出來的隐情?”
康熙哼了一聲,不置可否。
闵敏接着說:“雍親王本來與二阿哥交好,他并沒有為噶禮盤算,呀,萬歲爺,難道說雍親王早先時候就知道噶禮作怪,所以厭惡極深,覺得這個人太不堪,才要一錘定音的處置了他?”
康熙用指節輕輕叩擊桌面:“老四和胤素來親厚,卻眼睜睜看着噶禮作怪,以緻胤深陷不忠不孝,未及勸阻更不做谏言,實在是辜負了胤對他的百般信任,手足之間,計較至此,讓朕深以為寒心啊。”
闵敏一愣,啊,康熙生的是這個氣,就這種生搬硬套的事情,四阿哥這頓嫌棄實在是太莫名其妙了吧。
康熙又道:“噶禮雖待人傲慢,但畢竟辦事幹練,前頭這樣設計八阿哥。八阿哥還願意因他的能力保他,這番任人唯賢不避嫌隙的德行,倒是讓朕刮目相看。若是噶禮知道投桃報李,戒除了喜好無事生非的陋習,真是大功一件。”
闵敏又是一愣,所以,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?
慢着,折子是十三阿哥送來的,他會猜到康熙生氣的緣故嗎?如果不會,現在是什麼心情?如果會,可是他不是站四阿哥的嗎?
闵敏覺得有點暈眩,這些阿哥們的關系,不是就很單純的太子黨、四爺黨和八爺黨嗎?為什麼那麼搞?
那邊康熙一聲長歎:“隻覺得老四向來敢于直言,怎麼對胤,就如此保留。”
另一個闵敏忽然想到了什麼,開口道:“萬歲爺,那,那個折子,到底說的什麼?”
康熙又靠向椅背:“闵敏,你真是越發機敏了,十三阿哥并沒有獲悉這折子的内容,所以朕命他去查了。”
闵敏真心覺得自己問的有些不合時宜,趕緊補救到:“雖然說窺一斑可知全豹,不過奴婢以為,這件事情,萬歲爺還是等十三爺那邊傳了準信過來再看吧,或許雍親王和貝勒爺都是一番利國利民的孝心,隻是瞧到的點子有些差異。所以才有了分歧呢。若是回頭一看,這氣生的一點也不值得,豈不越發惱人?”
康熙歪過頭想了想:“嗯,你說的,好似有那麼一點道理。”
闵敏笑了笑:“萬歲爺,奴婢聽師傅說,你夜裡頭睡的不好。一會子奴婢讓稱心預備些熱水給您燙燙腳,晚上睡的會好些。”
晚上的筵席沒有闵敏什麼事,她就回了自己的屋子裡頭,還沒來得及換衣服,十三阿哥便叩窗而入。
闵敏一愣:“十三爺?您,您不是奉旨回京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