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聽後點點頭,說:“也倒是。小紅這孩子,明明比你大一歲,卻感覺比你小似的。”接着,她回到陳小紅身邊,說了些什麼後,小紅就不再哭了。
準備好下午要用的東西後,是一段短暫的休息時間。這就像是在戰場上,挖好戰壕後,等待着沖鋒時刻的到來。
我剛坐下端起茶杯,就看到林月月在前,後邊跟着黃麗麗,黃麗麗身邊還有一個紅着眼圈的姑娘。
她們徑直朝着我們走來,老遠,林月月就喊陳星:“陳師傅,陳師傅!”
陳星答應着:“咋了?”
走到跟前,林月月說:“陳師傅,中午那道小雞炖蘑菇,找到鹽放多的原因了。”指了指黃麗麗旁邊的姑娘,說:“小于,你說說是咋回事吧?”
小于又哭了起來,話還沒說,淚水就“嘩嘩”地流了出來。
她叫于蓮花,剛來餐廳當服務員兩個月,跟邱昭虎住一個小區,還是在一個單元。她爸爸早逝,媽媽身體不好,有個哥哥在外地,母子倆相依為命。
于蓮花的媽媽跟邱昭虎的媽媽同是電池廠的職工,企業改制後,一些身體有病或殘疾的,都下崗了。邱昭虎的媽媽還在廠裡工作,而且兩個老姐妹平常很談得來,也有一些人情上的來往。
知道邱昭虎在神都賓館上班,挺有本事的,于蓮花的媽媽就讓邱昭虎給蓮花找個工作。
邱昭虎還真辦成了,不幾天就通知于蓮花來上班了。
邱昭虎媽媽說為了于蓮花能來餐廳,花了一百塊錢。蓮花的媽媽給他,但是他沒要。
為此,于家欠下邱昭虎一個人情。而于蓮花,生來的膽小怕事,不管做啥都謹小慎微,生怕做錯了什麼。
昨天晚上,于蓮花回家,邱昭虎站在樓梯口像是專門在等她。果然,他說要和她談點事。
邱昭虎讓她在今天中午上菜的時候,把其中的一道菜撒上一把鹽。
她搖頭,不敢。可是,邱昭虎就吓唬她說:“信不信我能讓你去上班,也能讓你回家?雖然我現在離開了神都賓館,但是人脈還是有的。”
媽媽三天兩頭地花錢買藥,沒有了收入就更難了。在邱昭虎的威逼恫吓下,于蓮花答應了他。
今天中午,她負責一号餐廳上菜和服務,就偷偷地把準備好的鹽撒在了那道小雞炖蘑菇上。
于蓮花講完,已經是淚如雨下,她哽咽着說:“對不起,對不起大家,我聽從了邱昭虎的話,做下了不可原諒的事,這跟給你們背後捅刀一樣,我真的對不起你們!”
她擦了一把眼淚,又說:“我知道錯了,求求你們不要讓我走,我喜歡這個工作,也需要這個工作,我要是沒有了收入,我媽媽就無錢醫治。”
說到這裡,她說不下去了,趴在黃麗麗的身上哭起來。
聽完她的講述,我和師傅陳星都沒有說什麼。
林月月說話了:“陳師傅,我看蓮花挺可憐的,現在也給你們道歉了,你們對她是什麼态度。既然吳經理也沒有處分你們,我也不想上報這件事。她是留下,還是開除,就在你一句話!”
陳星卻說道:“那道小雞炖蘑菇,是肖成做的,要怎麼樣,我可沒有這個資格。你問他吧。”
林月月剛要說話,就看到于蓮花突然站到了我的面前,低垂着頭,一句話也不說。
林月月看着我:“你說吧。”
其實,剛才我就做了決定,别說于蓮花家裡還這麼困難,就是不困難,我也不能說開除她的話。這會兒,我對于蓮花說:“你是被邱昭虎給逼的,不怪你。但是,以後你得遠離他,他真的不是好人!”
于蓮花頻頻點頭:“嗯,我一定遠離他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