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雙腿撐地,林楚月始終抱着我不撒手,就那麼站立了好一會兒,她才從後座上跳下,嘴裡在問:“你咋突然停下了?”
“走一會兒吧。”說着,我們并排前行。
風兒是有些涼意了,按季節來說快立秋了,早晨晚上已經非常的涼爽。我說:“小紅去省城,要是說一點感觸也沒有,那是假的。但是,也沒有什麼可留戀的。相反,在我的心底深處,倒是有一種輕松。”
林楚月似乎不相信,看着我問:“難道你們真的沒啥感情。”
“真的沒有。如果說有點的話,是來到神都賓館後培養的。”
“你們才來幾天啊,就培養出感情?”
“嗯,有時候會有一些牽挂,這是不是叫感情呢?”
她搖頭,說不知道。我說:“她去省城後,這位親爸爸一定會給她謀一份體面而又輕省的工作,會加倍地愛她。她很快就會把我忘得一幹二淨。”
林楚月笑着說:“能這麼快地忘記一個人麼?”
“能。因為現在的環境不一樣,我們已經屬于兩個世界,門不當戶不對了。而且,她的親爸爸并沒看好我,或者說根本就不同意我和小紅在一起。”
“你真會瞎猜,廖廳長什麼想法你都知道?”
“我會看會觀察,感覺就是這樣。在小紅面前說和我多麼的不合适,早晨講晚上說,潛移默化中,就能改變她。”
眼看到了物資局家屬院,她對我說:“表哥,你想的有點過于悲觀,好事多磨,你們會有一個好結果的。”
我說:“但願吧。”
“已經到門口了,回家喝點水再回去吧。”
“不去了,明天晚上要是下班早,我就家去跟姨父聊會天。”
“我爸昨晚還說,你有這麼忙麼,自從他過生日後,一直還沒有見你那。”
“我也想他了,明天晚上早點過來,要是能趕上的話,陪他老人家喝一杯。”
其實我很後悔,這天晚上就應該跟着林楚月回家去看望一下姨父的。由于我的大意,釀成了一生的遺憾。
第二天中午,大概是兩三點鐘的時候,林楚月慌慌張張地來到廚房,說姨父在單位上班的時候,突然倒地不起。同事發現後,立即把他送到了醫院,現在仍然還在搶救中。
陳星不來上班了,我走了連個掌勺的也沒有,我說晚上完事後,我會立即趕到醫院去看姨父。
但是,我去晚了。姨父突發心梗,醫生雖然竭盡全力地搶救,仍沒有出現奇迹,于下午五點與世長辭。
晚上下班後,我沒有吃飯就來到了三姨家。一進門,就看到了正面牆壁上懸挂着姨父的黑色遺像,下面是骨灰盒,還有用黑幔和花卉布置的靈堂,莊嚴而又肅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