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句“此子,當為第一”,如同最終的審判,自黃金飛舟内飄然而出,清晰地落在山巅每一個人的耳中。
亂焰門的長老,那張原本就因激動而漲紅的臉,此刻更是紅得發紫,他挺直了腰杆,仿佛年輕了幾十歲,目光掃過全場,享受着那一道道敬畏、羨慕、嫉妒的眼神,最終,他那充滿勝利者姿态的目光,落在了天玄宗的席位上。
“張老頭,聽到了嗎?商道盟金口玉言!第一!哈哈哈哈!”
飛劍門的方屠,臉色鐵青,重重地冷哼一聲,将頭扭到了一邊。輸給亂焰門,他認了,畢竟那昙花一現的“皇道金光”,确實駭人。青女宗的長老,則是一臉複雜地看着武鏡中,那依偎在魏巍身旁,滿臉媚笑的柔晴兒,最終化為一聲幽幽的歎息。
唯有張宣子,那張老臉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。
他整個人癱在椅子上,雙手死死捂着胸口,嘴唇哆嗦着,眼神空洞地望着那面巨大的光幕。
五千顆武王丹!
那不是五千塊石頭,那是他辛辛苦苦,當牛做馬,從牙縫裡省下來,攢了整整兩百年的全部家當!他甚至已經想好了,等這次武緣閣事了,就用這筆錢去換一枚能助他突破瓶頸的“破宗丹”,說不定還能搏一搏那武宗之境!
現在,全完了。
他仿佛已經能看到,那五千顆圓潤可愛、丹香四溢的武王丹,長出了一雙雙小翅膀,排着隊,唱着歌,歡快地飛進了亂焰門那老匹夫的口袋裡。
心,在滴血。
肝,在抽痛。
他為什麼要嘴硬?他為什麼要打腫臉充胖子?他為什麼要相信奇迹?
黃級八品,怎麼可能赢得了那有武皇之資的怪物!
張宣子越想越氣,越想越悔,隻覺得眼前陣陣發黑,一口老血堵在喉嚨裡,差點就要追随他那五千顆武王丹而去了。
武緣閣,灰白空間内。
氣氛,同樣詭異到了極點。
青阙站在原地,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,第一次出現了裂痕。他低頭看着自己那隻握劍的手,那隻曾被譽為東域年輕一輩最穩的手,此刻,卻在微微顫抖。
宗道之光,他引以為傲的資本,在魏巍那昙花一現的皇道金光面前,竟顯得如此黯淡,如此可笑。
他輸了。
輸得徹徹底底。
而魏巍,則将這種勝利的快感,宣洩到了極緻。他一把攬過身旁早已面無人色的柔晴兒,那隻粗糙的大手,竟是當着所有人的面,肆無忌憚地在她那纖細的腰肢上遊走,臉上挂着張狂而得意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