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鐵正攥着他的衣襟,睫毛在眼下投出青黑的陰影,聽見他的聲音,勉強睜開眼:“淵子,咋了?”
“你和大家先走,從北側山崖的地道繞出去。”
蘇淵把阿鐵輕輕放在老周頭懷裡,“我去處理點事。”
老周頭布滿老繭的手突然扣住他手腕:“那築基修士都被埋了,你還回去做啥?”
他布滿血絲的眼睛裡全是急色。
“巡城衛快到了,再耽擱要被圍——”
“他沒死。”蘇淵打斷他,聲音沉得像壓了塊石頭。
“剛才靈脈爆炸時,我感應到他的血氣沒散幹淨。”
他松開老周頭的手,指腹蹭過玄珠表面新浮現的符文。
“追魂血符的術法,沒那麼容易斷。”
阿鐵突然劇烈咳嗽起來,血沫濺在蘇淵的衣袖上:“淵子…别犯傻”
他抓住蘇淵的衣角,指節因用力而發白,“你才剛從鬼門關爬出來…”
“就因為剛爬出來,才不能留尾巴。”蘇淵蹲下來,替阿鐵理了理額前汗濕的碎發。
“你們沿着山澗走,遇到岔路往西邊轉,我天亮前追上。”
他站起身,從腰間解下最後半塊壓縮幹糧塞進老周頭手裡,“照顧好阿鐵,他傷口要再發炎”
話沒說完,他已經轉身隐入夜色。
亂石堆裡的風帶着焦味。
蘇淵貓着腰穿過幾截斷裂的礦車軌道,玄珠在掌心發燙,星髓空間的光罩微微震顫——這是在幫他屏蔽感知。
他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,一下下撞在肋骨上,像擂鼓。